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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ts":[{"title":"轻盈者44号上的归途","text":"(收录于《白银树之恋》) 过去,未来的研究者曾经觉得未来是充满色彩的。并不是这样的,过了二十年,这世界变得越来越单调。至少在坐在我旁边的少女眼中是这样的,她叫浮桦,列车对于她来说很熟悉也很陌生,似乎这个空虚的后现代世界也对她来说很陌生。 这列列车名叫轻盈者44号,是首部正式取缔了车窗的C国列车。其他很多国家也已经在取缔车窗了,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车窗没有什么实际用途。与其一同离去的是列车餐、乘务员之类的不实用的东西。列车上的体验已经被缩减到最低,在一个最多只有一两个小时的列车之行中,你不需要赏心悦目的风景,对于这一代的年轻人来说,列车之行中他们唯一需要的服务就是万网,万网是一种国家研发的可以模拟大脑电信号输入/输出的服务,接入了万网之后,你就会获得虚拟的体验,而且可以几乎完全模拟现实,目前在列车上、在一些专门服务场所已经开始进行测验。至于什么毒品、烟酒都早已是昨日黄花,二十年前常常在学校里接受着禁毒教育的我们,很难想象今天竟然已经不见了这些过去难以摆脱的恶魔的踪影,因为已经不需要了,我们已经有了能直接刺激大脑、操控灵魂的机器,我们已经不需要这么间接、这么不可控的享受了。 十几年前,读到王小波的《白银时代》,主人公解出了「未来世界是银色的」这个谜题,它的答案是一块银子上不会有一块比另一块更热,一切都在同化。我看着当时国际上的乱象觉得这个世界很美好,不会有差异,不会有纷争,但现在睁开眼睛望向这个世界,不由得感叹自己观点的谬误。如今国家之间已经不怎么往来了,国际新闻没有了,国家新闻也没有了,城市新闻也快要没有了,整个世界都没有政治或经济方面的大新闻了,现在传明星绯闻和其他传言,两三秒就能查出来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新闻界还在努力地制造新闻,这一点让我有点感动也有点想笑,但不知道还能再撑多久。我觉得我越写越没灵感,我关闭了万网,还是用纸笔写文章更有亲切感。 “张韵,你刚在忙什么?我看你接入万网的时候脸在抽搐诶?”躺在沙发上的浮桦看着我的脸。我一个小作家,那里拿得到轻盈者44号的票呢?但是上司安排的就是让我写一个生活在旧时代的人坐着轻盈者44号回到故乡的游记,要有批判,要有创意,要有古文风貌,但问题是他也没给我票,我只能靠我自己拙劣的想象,结果发现一点用没有,因为我没有我要描写的人物的感情,我没有旧时代的生活经历,我没有批判的思维,我没有思乡的感情。实际上,我压根就没有家乡,我一出生就一直待在大都市里,旧时代的日子里,我过着与如今一样的无色而快节奏的生活。 “啊,我刚刚在试用这个新的单位下发的万网接入仪写文章,我的脸刚刚抽搐了吗?那说明这个新接入仪的效果不是很好,我有空叫人帮我换一个。” 对于很多人来说现在比过去好得多了,你不需要工作就可以拿到大量的钱,你可以做到用娱乐来取代生活,取代所有的工作。工作的人只是想要自己的生活有一点实际的意义,实际上他们也跟我一样,只是在瞎搞。工作岗位减少了几十倍,而生产力增加了几百倍。很多宗教信仰者宣称这就是地上天国,而不是什么白银时代反乌托邦。现在在我所居住的R城里,有工作的人只占1%,其他人全都是靠社会保障金生活的,而且不会再有人因为把钱花完了就穷困潦倒,现在在学校里,义务教育段都把如何花钱,如何用钱囊括在了教材里。 对于浮桦来说,其实这是相当可笑的,浮桦是一个在旧时代真真正正生活过的少女,相比于我,她才是真正的作家。她觉得这样的时代是空洞到可怕的。不会再有人想要工作,完完全全娱乐至死,而生产力的数值疯狂上升,实用主义会消灭一切想象力。我相对来说乐观一点,我觉得人类进化成机器就撑死了,不会再往机械化的方向迈进了。浮桦现在和我住在一起,我们一男一女住在一个一百八十平的房子里,虽然是我单位发的,但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包租婆仍然管我们要房租。 浮桦在这个时代的都市女性里穿的算比较厚实的,暴露、媚俗如今成了真正的潮流。当然浮桦穿得再厚实,也掩不住她那曼妙的身材。如果是在旧时代的话应该会有不少人向她示爱,直接一点的可能就趴上去了。放到现在,这就不可能了,婚姻被取缔了,男性女性同居放开了,连做爱都放开了,实际上这个时代的人已经普遍失去了生育的能力,所有人的遗传物质都会储存在一个大型基因数据库中,你要付一笔巨款才可以通过机械克隆的方式获得一个孩子。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这违背了道德伦理,这不好,后来大家才发现这比自然的生育”好多了“,可以内定性别,可以花钱改基因(当然违法,最近因为这样被抓进牢的不少)。所以现在自然生育被压下去了,做爱、同居就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了。事实上很多成年人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是性,他们也永远不会知道。 一口杨梅酒下肚,这样的时代带给了我什么呢?很多人说这样的时代带来的是幸福,完全的平等给了大家无限的机会,无限的快乐,但是这快乐是真正的快乐吗?我可能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快乐,但终究还是有人没有忘却这样的快乐的,浮桦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她主张去尝试,无论我们会不会,无论我们还能不能,都要去尝试。尝试在她的口中是一种很美的东西,据说有了尝试的勇气,我们就有了希望,我作为一个由旧时代而来的人,在没有旧时代的体验的情况下,看穿了这个世界的弱点,在后现代的未来世界,我要找回我缺失的东西,尽管这很难,尽管这很痛苦,我仍然要去尝试。 天空是灰蓝色的一片,最近天气不错,经常能望见太阳,天上绿色的重金属色彩的云,稍微收敛了一点,看着这一片十年前的人类可能会觉得觉得相当魔幻的景象,我开始了想象,想像那一片绯红色的幻想的天空,我乘坐着轻盈者44号,回到某个不存在的故乡。","link":"/01/44ForFore.html"},{"title":"醉月追忆","text":"序隐岐之国,自古为大和国放歧之人之地。受歧之人,多会于此。其位于蓬莱之岛之南,出云国之北。今夜远望,念隐岐国故人。新朝自有雅政,大和国维新,尝有奇人异士自隐岐之地而来。越明年,奸臣进谗言于天皇,天皇将隐岐之民与罪人遣回隐岐之国。令人唏嘘不已啊,好不容易,有一个新的势力,一群正要走出黑暗的被歧视的人们终于可以在新时代站起来,来一场轰轰烈烈的革命了,但是他们却什么也没有得到,他们几乎就看到了光明,然后就又一次成为了罪人的代词。异哉,异哉。 正文 寄思于云月一轮,空度此生不羁魂。星虚月幻空眺望,归来以障自叹息。千秋隐岐万载忆,四时化尘作星光。怒莫如后羿射月,长相思久久难忘。醉莫如银树之恋,瞬一梦破生死相。秋雪飘飘掩月面,别时圆聚时不现。莫怨我不解秋意,只缘身为蓬莱人。玉枝化作不死烟,随风飘零散人间。月恒存来去自如,人无常生死无间。望月者悲秋伤春,登高者宠辱偕忘。变生喜悲苦生死,不变有常作轮回。若非深知此生苦,谁愿孤寂尽一生?天宫铜月冷几分?人间四月烟火存。怀故但愿人不久,将此不公人世变。 后记我把自己看作挑战权威的人,我真的有这个能力吗?还是说? 「话说为什么要在今天纪念那些没能争取一次轰轰烈烈的革命就又一次被流放的隐岐之人们?」 「怎么说呢?过去,湖南教员……算了大家别多想就是了(笑)。」","link":"/01/46years.html"},{"title":"公告(2023.7.19)","text":"博客更新,以下是更新内容: 删除了我过于暴露的个人信息,部分早期文章。 上传了《御伽之国的鬼岛 遗失之章 三色的向死而生》。 更换了主题,从Volantis转为Icarus(魔改版)。 添加了打赏二维码,支持QQ找我退款,不限制未成年人打赏(虽然也不会真的有人打赏就是了)。","link":"/01/Alerttt.html"},{"title":"利用Requests和网易云音乐的API制作简单的网易云音乐下载器","text":"一、前言与废话这是个挺老的玩意了,我第一次尝试做这玩意的时候是在2018年我去千岛湖旅游的时候。 2022宅在温州乡下(想不宅也没办法,压根出不了家门),翻硬盘,翻到了这玩意,决定重写一遍 感觉这几年自己就没什么进步,估计退步了不少。 感觉天空的湛蓝也在为我的忧郁而忧郁。果然这个时候最想要飞翔在空中。但是在这种需要感情共鸣的时候,还不如听一首《魔法使的忧郁》。 果然是在想念谁,不然周围那么多人走过,自己怎么会感到孤单呢? 二、代码(Python部分)123456789101112131415161718192021222324252627282930313233343536373839404142434445464748495051525354555657585960616263646566676869707172737475767778798081828384858687888990919293949596979899100101102103104105106107108109110111112113114115116117118119120121122123124125126127128129130131132133134135136137138139140141142143144145146147148149150151152153154155156157158159160161162163164165166167168169170171172173174175176177178179180from curses.ascii import isdigitfrom sre_compile import isstringimport requests, json, sys, time, osfrom you_get import commonfrom bs4 import BeautifulSoupheaders = {'User-Agent': "Mozilla/5.0 (Windows NT 6.1; WOW64; Trident/7.0; SLCC2; .NET CLR 2.0.50727; .NET CLR 3.5.30729; .NET CLR 3.0.30729; .NET4.0C; .NET4.0E; rv:11.0) like Gecko"}class TemplateError(Exception): #花里胡哨的一坨错误,自己当初怎么想的 def __init__(self, err): print("程序出现了错误: "+err) Exception().__init__(self, err) class FanMangError(TemplateError): def __init__(self, code): err = '网易云音乐出现了系统繁忙,请在几分钟之后重启程序。错误码: %s' % code super().__init__(self, err)class NotExist404(TemplateError): def __init__(self): err = '您输入的ID指向不存在的音乐。' super().__init__(self, err)class VIPMusicError(TemplateError): def __init__(self): err = '请使用网易云音乐APP下载VIP音乐。' super().__init__(err)class IDError(TemplateError): def __init__(self): err = '错误的ID' super().__init__(self, err)def IDTester(ID, ignorance=True): try: if isdigit(ID) == False and ignorance == False: print(f'ID:{ID}出现错误,请检查是否正确。') logWriter('出现了错误ID: '+ID+",程序自动退出。", error=True) sys.exit(0) if isdigit(ID) == False and ignorance == True: logWriter('出现了错误ID: '+ID+",程序未退出",error=True) ID = str(ID) raise IDError if isstring(ID) == False: ID = str(ID) except: print(f'ID:{ID}出现错误,请检查是否正确。') return IDc = os.path.abspath('.')def wyydownloader(ID, ignorance=True, where='.'): ''' 利用官方API实现。 ID是一个字符串,是网易云音乐的歌曲ID, ignorance是一个是否被错误打断的boolean,若为True则忽视VIP歌曲无法下载错误并给予反馈。 ''' if os.getcwd() != c+where: os.chdir(where) ID = IDTester(ID) data = requests.get('http://music.163.com/api/song/detail/?id='+ID+'&ids=%5B'+ID+'%5D', headers=headers) if data.content == r'{"songs":[],"equalizers":{},"code":200}': raise NotExist404 n = json.loads(data.content) state = n['songs'][0]['fee'] if state == 1 and ignorance == False: raise VIPMusicError if state == 1 and ignorance == True: return 0 name = n['songs'][0]['name'] creator = n['songs'][0]['artists'][0]['name'] chunk_size = 1024 response = requests.get('http://music.163.com/song/media/outer/url?id=%s.mp3' % ID, headers=headers) file_size = response.headers.get('Content-Length') if file_size is not None: file_size = int(file_size) with open(f'{name} - {creator}.mp3', mode='wb') as f: for chunk in response.iter_content(chunk_size=chunk_size): f.write(chunk) logWriter(f'ID为{ID}的歌曲下载成功。',error=False)def searcher(name): f, c, d, k, _ = [], [], [], [], [] data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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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int('因VIP歌曲的版权原因,该歌曲无法下载。') logWriter('因VIP歌曲的原因无法下载ID为:{ID}的歌曲',error=True) except: print(f'第 {results.index(music)} 首歌曲的下载出现了问题') continuedef playlist_web(ID): ID = IDTester(ID) url = "https://music.163.com/playlist?id=" + ID response = requests.get(url=url, headers=headers) html=response.content.decode(encoding="utf-8") #print(html) soup = BeautifulSoup(html, 'lxml') results = soup.find('ul',{'class':'f-hide'}) results=results.find_all('a') if os.path.exists(f'./{ID}') == False: os.makedirs(f'./{ID}') for music in results: try: download = wyydownloader(music['href'].split("=")[1],where=f'./{ID}') if download == 0: print('因VIP歌曲的版权原因,该歌曲无法下载。') logWriter('因VIP歌曲的原因无法下载ID为:{ID}的歌曲',error=True) except Exception as e: print(f'第 {results.index(music)} 首歌曲的下载出现了问题') print(e) continuedef playlist_full(ID): #不建议使用,网易云音乐的服务器的这个API常常挂机。 ID = IDTester(ID) url = 'https://music.163.com/api/playlist/detail?id=' + ID response = requests.get(url=url, headers=headers) result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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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后语在我写着这个东西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有个东西叫you-get。 真是一出西西弗斯式的悲剧。但是我感觉我写的这个测出来的效率好像要比这个you-get高那么一点,可能是网速的问题?","link":"/01/EMDLPART1.html"},{"title":"御伽之国的鬼岛 第三章 伪证者的忧郁午后","text":"第三章 伪证者的忧郁午后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坐在一台电脑桌的前面打着字。他有着一头浓密的黑发。房间里的电视机和电脑都开着,他使用的OPPO手机正在墙角进行无线快速充电,电量只有3%左右。灯没有开,但是他拉开了窗帘,使整个房间变得比较亮堂。比较奇怪的是,这个房间外面的地上好像有许多灰尘,这个人好像并不打理他的房间之外的地方,甚至于连窗帘也未拉开。 《虚假的罗马史》,他想了想这个标题是否足够炸裂,能否给他带来足够的流量,还是改成另一个吧。于是他拉了拉游标,按下了键盘上的退格键。然后打出了新的标题:《西方伪史的毒害——子虚乌有的罗马》。于是他开始打起字来。写完一篇文章之后,他马上发到了自己的公众号、哔哩哔哩、微博与知乎账号上。他开始想自己的下一篇要写什么,上次的《天生圣人XX东》似乎很不错,点击率很高,似乎可以再写一篇这样的文章。以后似乎可以把主阵地定在微博和公众号,似乎在这些地方,自己更有话语权。 只不过两个小时,后台的消息就已经满了,他粗略一看,评论中净是他的粉丝与某些抹黑者的骂战和辩论。他已经无所谓了,他抛开电脑,拿起手机,开始刷起短视频。他一划,却是一个博物馆的介绍视频,是东罗马帝国的金币的展览。他一看评论,里面有对他的“攻击性言论”,他不敢在下面回答。他一看,在自己发的《虚假的罗马史》的评论区里,早早就有人把这个视频推给他,还用了好几个微笑表情。他最讨厌网络上的表情,因为自己总是不能通过这些表情真的看出对方的真实想法。他马上忿忿地回了一句:“这是波斯王国的金币,怎么会是从不存在的东罗马的?” 过了不到几分钟,他的评论区里又出现了一条评论,先是夸他多么有独特而奇异的见解,然后反问了一句为什么没有被国家历史研究院录取。他不想回答,他对于官方的那些自欺欺人的学术研究,不是一般的愤恨,他痛恨那些学者不愿意承认他们研究的东西全是假的——那些装模作样的专家。说什么埋在土里过过火的泥板经历几千年还能存留下来,什么汉莫拉比法典的玄武岩碑完好无损只碎作了三段。真是可笑!一个玩泥巴的孩子都比他们懂得多的多。 他又读到一条评论,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年轻人在质疑他对于基督教的存在的否定,竟然在评论区里洋洋洒洒写了八百多字。他懒得看完,今日他已经读了太多令人不爽的评论了。他并没有回答这个年轻人的问题,回了一句:“你们基督教徒真是肤浅庸俗,你们怎么不给你们的亚里士多德封个圣人呢?他也是信基督教的啊。”他加了许多不明其意的微笑表情。 他记得之前自己看过一个卷轴,卷轴上是楷体的文书,记述英国人莱布尼茨对远洋传教士的命令,让那些传教士把中国的技术全都抄下来带到欧洲去,然后对中国人传播基督教早于景教的传言。 他于是开始在石碑上,复刻记忆中这石碑的模样。他只是要求一束光而已,他并不苛求,他只是要求所有人将他们的光变成他的而已。一字一字的刻下《景教碑》的伪品,他制作自己相信的东西。他不是证伪者,他是伪证者。他坚信,维护信仰的权利,是古神赐予他的荣耀。他慢慢开始编织一个梦,来对抗他所不能够理解的他人做的另一个梦。于是在他的笔下,他所不熟悉的微积分成为了明王朝的荣耀。他所不理解的东西化作了他所能够理解的东西,他开口了。 但是这是神明的欲求,而不是他的。他究竟想要什么呢?他想要让自己的幻想成为所有人的幻想,如同国家、汇率、货币的价值等本身并不客观存在的东西一样。他想要让所有人都相信他,并且认为他是一位先知,一位先驱,最好是一位神。 远方的月球闪动着,爆发出巨大的光芒。从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门离桌子三五米远。而他紧锁了那扇门,其他人并没有钥匙,能够打开外面的房门。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家里来杀手了,不,最好是一个刺客、一个杀手,鹰犬爪牙。能够让他的传奇更加伟大,让他的殉道能有更浓厚的光彩。 他突然开始想象了。仿佛看见他的主在远端召唤他。带着千万缕清澈的光,那双眼睛,就像他自己的眼睛,就是他自己的眼睛。 他想象紫色的藤蔓慢慢地从背后缠上他,将他的双臂张开,他做出耶稣基督在十字架上的姿势,将他的,伟大的思维,播撒到万方,将他的思考与力量播撒到世界。最终创造无尽的信仰。 “沉湎于过去与回忆是无益的,然而汇集于幻想中的回忆便可怕了,令人生畏而不可逾越。你现在正处在幻想的回忆之中啊,但你为什么自以为能够出去呢?”无间地狱之下的声音传到了大地之上,令人肝胆俱碎,这声音不像老人,也不像孩子,不像男子,也不像女子。沉静带着一丝余波,笼罩了他的天下。 他又看见那些伪造景歌碑的人了,他们有的身着军装,有的身着西服,有的像太监,但都是他自己的脸,他们在他的上方,他被钉在金丝楠木的十字架上,他们抬着他走向一个黄土的坑他与这土地许陌生。没有痛觉,没有声音,没有视范,但就是能通过一种灵觉的方式感知到,自己被掷入土中,那些与自己共名的人,那些不同着装的自己,沙土将地埋葬。 他醒过来,很庆幸没有死,他张开嘴,突然感到能发声的喜悦。突然,房门口的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咚咚咚,在吗?”一个稚嫩的女声从门外传来,听不出年龄,很陌生,他走了过去,从容地打开门。 门前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介于黄种人与白种人之间,他好像又有印象了,她是自己的小学妹,名字与年龄都很模糊。这时候他的记忆也随之回到了过去,但他没有过去,于是那女子的脸清晰起来,幻想的回忆开始覆盖真正的记忆。 “你愿意为我献上你的两根肋骨吗?”她软绵绵地问道,头放在了男子的大腿内侧。男子不知该做什么,他不曾谈恋爱,也未曾与女性亲密过。他怔住了,并未意识到女子的双手,靠近着自己的腰部,她的手指弯曲变形,向里向上延伸。两根肋骨,不带一点血,一点肉,从女的手指间滑出。”骨中骨,肉中肉。”她化作一坛死水,男子之身不断地向下陷。 “快祈祷呀?除了他以外还有谁能帮上你呢?他的恩典,你早已死正。”好两脸扭曲着,舌头不断抽搐,男子看向下端,没有力能所及之地。他早已保陷自我之黑洞,连光也无法逃逸。没有生命可以不付出代价就可以逃脱,只因这是生命之陷阱。 “哈利路亚。”这一切的暗号,《圣经》的经文,耶教与景教碑与那恶魔口中的“那一位”。这都在逼迫他放弃自我,而此刻,在生与死之间,他选择了生,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敲响了无间之钟,沾染了原罪此刻的他终于明白,原罪便是信原罪之罪。他的四体开始麻木起来,在这个房间之内,他是不是敲响了无间之钟? “你产会到无间地狱去的血池地狱才会是你的归属。业果报应已然到了,你的心已经有着行将崩溃的杂音。”一个奇异的声音传来。窗外的月亮闪过一道弧光,男子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大脑在思维深处之地翻出了一句话:“只要一句话,门就全开了。” 那门之上,现出一张深邃而痛苦的脸,是一个健美者的脸,又是一个健陀罗风格的脸,最终化作一座泥塑般的脸。 男子之心震动着,四方传来无尽的杂音周圆的一切都开始膨胀,并化作简单的线条,边界已模糊了。万事万物的运动开始有了一种奇诡的延迟。门外传来一阵声响,男子可怕,无限地想像那门打开的场景。 “你听听,你在想什么?”门仿佛开口了,现出一副狰狞恶相。 “你难道不深知,你的虚假的学说,你的虚无的希望,都只不过是妄想出来的吗?”男子的手,触摸着他那布满伤口的肌肤,没有痛觉,但手上的鲜血告诉他这一切是真的。 “这声音,天神救我,我又陷入虚妄中了?”男子的双眼布满彩色的线条。 “你的一切都是假的,唯有我是真的。你知道我是祂的,对吧。” 仿佛闪电撕碎了一切的幻夜,映出房间的物品上布满的四个字母YHWH。而男子马上失了五官,他的脸变得扁平,上面只有四个字母。 “不!你是假的,我,我是谁?”男子的身体逐渐化作了模板化的肌肉,超级英雄式的线条在他的身上延展开来。敲门声,越来越响。 男子嘀啕着,用力抵住了门。他仿佛要看见他自己的,那一对肋骨骨化作一具骷髅。他为什么要将它释放,又将它掩埋? “快开门啊,亚当,你的命运与夏娃在门口等你食禁果呢!”亚当死死抵住那门,貌似在他的抵挡下,上帝也打不开这门。暴风雨的巨声越来越大,四周的色彩崩溃做了水粉画。四周八方的土地消灭了。上帝的灵,运行在水面上。固体世界仿佛唯余这个房间。当时,亚当的心不知有多么窃喜,仿佛战胜了上帝。 “可叹可悲,若是你开门迎接我,便不是这个结局了。所幸你的想象力还是太弱了。像耶和华这样的神,想从你的项上取下人头…” 每一个物体都变作了门,上帝的灵从门中走出,手枪顶着亚当的头。 “是轻而易举的。对了,你其实不叫亚当,你没有名字,你的理论全错,你一事无成,但你有不信我与他神的权力与能力。为此你必须死。你现在知道真相了,可以死了吧。““亚当”的头颅从颈上滚了下来。 “亚当”的黑色眼睛,映出一种比深黑更黑之物——那便是神的双眼,由无极的污秽堆积而成。 非勒犹若斯说,此人是个信伪神的人,在见真神后死。 警员们说,他是个耶和华的信徒,失去信仰而死。 到最后也没人晓得他。这是祂们所促成的一切抗争之结果。 直到尘埃落定的某一天,一双人之子的手,捡起了两根他人所不能看见的肋骨,在他的亡魂由风带走,进入阿加尔塔之后。因为那痛苦的累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承受,一切有机体与生命的苦难,化作世界的血流,淌在大地之底,刚欲之海。","link":"/01/FakeLie.html"},{"title":"御伽之国的鬼岛 第六章 最后的机械降神","text":"凝为血色的赤红天空投下漆黑的云影,纽约市郊的艾尔伯约庄园静静矗立着,为云影凸显得犹为阴森。托马斯·艾尔伯约坐在自己庄园某处楼房的二楼书房,处理着一批白宫的公文。“可怜汤姆走进艾尔伯约庄园呵,这庄严大地上的严肃建筑。”两个穿着体面的男管家,一动不动,任由“汤姆”将这两个人影最后的精魄吸干。 美军的军用机器人与大量身着外骨骼的陆军军人将他包围,但都被撕的七零八落。但诡异的是,机器人和军人们被摧残的躯体,在灵魂飘散之后,被鬼驱使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你究竟是什么?”艾尔伯约启动了所有防御系统与求助系统,均失效了,看来这个杀手早有预谋。 那嘴边的血色犹未干透的鬼说话了:“我是万物中的孔洞,我将地狱带致人间,并以万物抑灭。”天空中降下数百赤色红点,并非天火之罚,而是美军的军用无人机。无数火焰在同一刻燃烧,汤姆褪去人的皮肉,一步步从艾尔伯约豪华奢侈的园林走向黑色的大楼。看着远方的液态机器人,以及身后不断发射着无效子弹的无人机。他不由自主地笑了: “你这是在浪费时间,先生。” 仙人看着眼前的刘泽,哑然失笑。他所寻求的答案,在别的地方,要么是刘泽被摩多罗耍了,要么就是他蠢到没去问摩多罗。不论如何,按计划行事。 “我搞不懂你在说什么。一切的线索都指向你,菲勒犹若斯,烟雨之花……若你不是幕后黑手,那你也起码是位知情人。”刘泽坐在棋桌上,信手拿起一枚棋子,是象。 “真想不到,奈她怎么教你的……竟轮得到我去教你做事。”仙人摊开手,“我只能说,即使一个人能像你一样在每时每刻存在,也做不到看到一切。但你来找我,就显得太不明智了……菲勒犹若斯死后,话说回来,我已许久不曾有过棋友了。来一局?赢了我告诉你。” 刘泽静默片刻,试探性地回了一句:“和棋黑胜?” “自然和棋我胜,你面子可不比你杀的那个风神大。”此刻一切都陷入了宁静,仙人冷峻的眼神让刘泽心神微颤,但是,这可能是唯一的线索了,他必须接受挑战。 “好。” 鬼行走之地,都已成了焦土,但讽刺的是,造成此等伤害的,却是艾尔伯约自己的武器。鬼周身缠牵的,是鬼灯般的红色之火,是他尚未消化的死灵。碳化的枯叶,死色的土,倾倒于乱神怪力之下的高墙,无法再聚合的聚合物,遗忘自我原形态的记忆金属……已无法消耗它更长的时间。“准备好受死吧,与一切地域的通讯连接都被切断了,我猜你们还有五秒能话。” “五秒。”鬼伸出枯枝般的手臂,将厚度超过十三米的钢门击碎,只剩下残余的碎裂钢块。 “四秒。”机器与身着动力装甲的美军士兵们在不到一秒便被全部肢解,鬼走上楼梯,一遍向上走一边用细长的双臂撕碎承重墙体,鬼火燃烧着地毯,顺着雕刻细致的木制扶手,天启末日一步步走上去。 “三秒。”鬼冲向艾尔伯约,“胆小鬼,胆小鬼,告诉我,你会跳方丹戈舞吗?” “不会!”艾尔伯约按下按钮,办公室在一瞬间如同一枚火箭般被发射出去。鬼在巨大的冲击下稳丝不动,一把抓住了艾尔伯约的手。 “两秒!” “指令:黄色7!”紧随而至的是腾空升天的爆炸。全副披挂的艾尔伯约手臂断裂,迸出大量的血液,向远方极端飞去。鬼放出黑色的线条一般的丝线,将他的关节缠绕绑缚。 “一秒!”它畜生的双手,撕裂了人的背脊,从中将心脏拿出。充血!最后一次心跳!最后一次呼吸!最后一段思维!最后一点的知觉。坠落,它的肉体就此倒下,再也无法起来。他的肉体,自然最精巧的工艺,自此陨作尘泥。 汤姆将艾尔伯约的面皮割下来:“或许我并不需要这样做,但是这么干,挺好玩的。”他将脸贴在自己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完美的笑容。“我不笑并不意味我不笑。” “多三兵,必胜残棋。” “未必,车八平六。” “马四进三。”仙人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不自觉地看向左下方。 “你说得对,确实与我有些关系,这档子事。”仙人摊手,说。 “怎个有关系法?”刘泽站了起来,发问。 仙人从脚边捡起一片枯叶,放入茶壶:“你听说过御伽之国的鬼岛吗?过去鬼居住的地方。” “在他们被关进血池地狱之前?” “是啊,鬼是与众神一样的未经生存战争而产生的生物。神明不允许他们存在,于是二十万年前,三相女神赫卡提亚将人代的先驱,唯物文明阿加尔塔毁灭后,创造了血池地狱,将三个鬼族押入血池地狱。但几千年前,在漫长的牢狱中,鬼族残余的数百鬼卒看到了希望,一个年轻的风神前来接管此地。在上万年的折磨中,鬼或死,或染上生存战争的污秽。” “于是我们以力量诱惑他,我们问他,对地狱中石油的力量是否感兴趣。”仙人撕碎了自己的面皮,吸食殆尽自己用作伪装的肉体的血,如同他在血池地狱中积累死灵的力量一样。 “不必读韦德局长的报告了,总统先生。” “艾尔伯约”冷峻而高大的身躯不知何时走到了总统办公室的门口。除了拜登本人以外,没有人或物能“看到”他的存在,他已遁入了无形。老朽腐烂的总统坐在椅子上害怕地看着他,颤颤巍巍,仿佛要开口,仿佛要谈条件,但他根本就不知道要说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对面的是谁。 “死吧。”拜登人头落地,但却不流血。“艾尔伯约”拾起人头与对讲机:“指令:黑色42,密码:623532。”白宫所有的房间都进入了最高防御状态,一支机械臂将核手提箱送到了他面前。 “你不妨也笑一笑吧,因为我来了。”他在完全的寂灭中感受到自己的躯体由人触摸。 “你是什么人?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他只能在心中思索,他并不意识到他没有嘴,不能够发声。 “我是摩多罗隐岐奈,后户之神,秘神。我要把你搭救,而你只需要完成一个任务,那就是你去为了你自己而复仇,我要重新告诉你你的真名,你的名字是张以勒。” 男子抱着头,仿佛无穷的痛苦回到了他的脑中,他只能不断回忆,他没有眼睛,因此没有视觉,他只能想象。 “见之。”摩多罗一笔一画给他勾上了双眼。张以勒只看见一个漂浮在青红色空中的金发女人,在用铁笔撕破他没有五官的脸。他想要尖叫出来,但是他没有嘴。 “闻之。”他逐渐恢复听觉,感受到自己的轮廓正在以一种超自然的方式逐渐成型。他可以听见刻刀一样的笔划过自己面部线条兮兮梭梭的声音了,他感受到自己可以挪动自己的脸皮了,他感受到双眼的转动了,他感受到生命的活动了。 “语之。”金发女子的声音逐渐变得满意起来,“好了,你现在感觉如何,张先生?” “啊啊啊啊——”他终于尖叫出来,比一切魂灵的哀鸣都要可怕,因为一个人被剥夺了形体、思想与灵魂之后,再一次拥有它们,就要如同婴儿降临这个世界一般哭泣着迎接新生命。 “存在还是毁灭,不再是问题。”仙人露出了扭曲狰狞的笑容,像是一朵被撕碎的花,又像一个小丑娃娃,不断地嘲讽着对手的愚鲁与傲慢。 “现在我成为了死神,世界的毁灭者。”它向全世界所有的目标坐标,发射了战略核导弹。“艾尔伯约”笑着撕碎了周围的一切。白宫坍塌毁灭,将万千人掩埋,鬼火将华盛顿特区点燃,要在核弹到来之前让这个城市率先成为一片焦土。 “也就是说,是你在背后操纵这一切,你究竟是鬼还是仙人?” 仙人笑答曰:“这重要吗?不过我确实是从血池地狱爬出来的。我乃寂逸鬼王,此乃我原初之名。你已经来不及了,来不及阻止我击碎人代。请看人代在人的至高杰作,最伟大的武器下落幕!” “御伽之国的鬼岛,童话,Otagi,御伽。不过只是一个幌子,只是为了浪费你的时间罢了。我为什么让你赢这局棋?只是为了让你不离开罢了。你有天大的优势还有什么用?”棋局,思维,显象图画,逻辑,概念,他早已满盘皆输。 “我为何在此地?”飘入月面之门的不死之烟发问了。 “因为你要被见、被闻、被语。你需要在完成你的使命之后,了解你所促成的伟业。”门后的世界名叫后户之国,坐在轮椅上的摩多罗已经等候多时。 “你在人世停留的几百年,让人类能够减缓文明的速度,在完全克服了神代之后,走向下一个阶段;你所蜕去的皮囊,成为了我所选中的棋子的力量的基石。”摩多罗如此说道,“而且,我还对这枚棋子有一个特殊的计划。他到了时候就一定会知道,因为这是他唯一的机会。经过他的手,万事万物都会改变。”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紫香花逐渐从流动的空间中构成形体。“前两者在你提及之后我都能够明白。可「万事万物都会改变」?你究竟在指什么?你究竟欲求什么?” “我从人类身上学到的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摩多罗继续说道,“如果要展开一场变革,那这场变革应当大一些,需要激化矛盾,造成完全崩坏,然后我们才可以进行展开规划将这个世界按照理想的样子重建。” “作为一个神,我充分地意识到了,神代在我们「离开」人世之后并没有终止,恰恰相反,人类在不需要我们的时代,我们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地离开。失去力量的神明在慢慢地重聚力量,比神代更加可怕的时代即将到来。而神明本身也为了消灭人代而再度回到、聚集到人世间来。如同我所预料的,他们动用了非常规武器,人们难以拯救自身,一个由神掌握的末世即将到来。” “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回到过去,重写时间线,将神对于人世的影响抹除。让神代的终结,真正意义上成为神代的终结,让神明——所有神明自觉退出游戏,在人类不再需要的时候识相地离开,真正意义上的离开。” “我不能够直接下场。所以我要让事情恶化到最可怕的地步,以至于这会是我选中的人唯一的方案。” “可是,无论他做什么,总会有另外的神不会停手的,你不会没有考虑到这点吧。”花朵如同幻想一般,弥散着身躯感受非物质世界的与众不同。她质疑着神的行为。 “我还有最后一招,杀鸡儆猴。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所以在风神死前,我还布置了一个陷阱,我要让他们中最奸淫邪诈的那一个得到应有的惩戒。唯有如此,他们才会放弃他们倒行逆施的行为。”摩多罗笑道。 “那赋予我力量的紫香花,它的力量从何而来?既然这里是蓬莱仙岛,也就是御伽之国的鬼岛,那么我的力量难不成来自于你们鬼?”刘泽淡淡询问道,他在强装镇定。 “你对于鬼族的力量一无所知,实际上我们都知道那朵花的出现与我无关。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但是摩多罗堂堂后户之神,向你将一切关键的信息隐瞒,让你在此刻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众神会默许你们离开血池地狱?我还以为是他们把你给关进去的呢。”刘泽靠近鬼王,低声问道。 “很简单,因为我与神们建立了合作关系。鬼被释放,神不必自己动手就可以消灭人代的唯物文明,重新让人类回到神代,回到依赖神明和信仰的朦胧时代。在一场全球核战争之后,科技回到石器时代水平。只有被神选中的愚昧的人类才可以存活,这样,他们就可以复活神代。” “摩多罗隐岐奈啊!躲在后户之国发号施令的你还能干些什么?派了一个童子,就以为自己能打发我了?真是可笑,你的计划全都打水漂了,等着在失去信仰之后被遗忘,沦入毁灭吧。”鬼王向着晦暗破裂的天空呼啸道。 摩多罗不可能没有想到这一切,刘泽想道,而自己已经改变了许多次过去,唯一能改变过去的方式就是向更远的过去跃迁。等等,他提到了,神代?刘泽突然意识到了向神代跃迁,是唯一的可能。而且唯一能够阻止这一连串事件的举措,就是在二十万年前,鬼族还未被生存战争污染,风神还未到来时,摧毁血池地狱。 刹那间,故事回到了一切的起点。刘泽意识到摩多罗的真实意图后,瑟瑟发抖。如果人类还没有经历核战争,刘泽就会顾忌到无数条人命,不可能下狠手重启时间线, “见之!闻之!语之!这便是秘神的真姿!人代文明的缘起,若离开我等障碍之民,不过是一张白纸。”摩多罗抛下了轮椅,站了起来。紫香花与他穿过门,麦克与王刚等候他们已久,他们进入相位的世界,在那里,他们可以躲离时间线的影响。死灵无穷无尽,由于核战争而死去的亡灵充盈着几近无边无际的后户之国。御伽之国的鬼岛在死灵的催熟下百花齐放,唯独没有紫香花。鬼王欣赏着花朵和死亡,赞美这诗意的转化,没有留意到刘泽已经离开。 以特异独行之人对抗神话,以后户之国对抗御伽之国,以人类对抗鬼神,跨越时空的战争,将由他画上一个最后的句号。他穿过后户之国无限的门,一个又一个,回到越来越早的时间。周围的青灰色淡化模糊分裂四散,被拉成抽象的速度线,然而每一条线,甚至每一个点在过去、现在、将来都有可能是一个可以穿过的面,他在一个高维的超空间轨道上向一个精准的时空节点奔跑着。周围是死灵的悲歌,不知被发配到哪里。事实上,现在地狱、天堂、众神之界已经完全陷入了无政府状态。 “很不巧啊,我的孩子。你的主人已经走了,这里现在由我接手!莫要尝试逆转时间的洪流,否则即使是你,我也会施以惩戒!”耶和华以一个严厉的老人的形象站在他身前,阻挡住他向前的路。他知道最后的救赎和最后的征程注定不会顺利。“我将让他们乘诺亚方舟生存,让他们再次明白神明的恩典的伟大。让他们再次明白,我乃自有永有之神。” “艾尔伯约”在核爆中对着残余的灰尘与陨末大笑:“疯子带着瞎子走路,本来是这时代的一般病态。把您的胳臂给我;让可怜的汤姆领着你走。”黑色的胳膊逐渐化为齑粉,“艾尔伯约”在震颤中,最后说出了一句,“Cur non?” “所以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们。”鬼王欣赏着花,与整座繁华盛放的岛一同化作樱色的花瓣,飘向早已不剩下多少生命的远方,“或许我应该祝他成功。但谁知道呢?我的生死不过是你们弹指一挥间罢了。我诅咒你们所欲求所创造的这世界活不长久,我预言将有一个新的、更美好的世界来取代它。” 于是自始至终,作为一个挑战权威的人,作为一个相信自己能够以少年的力量创造奇迹的人,作为一个特立独行的人,他微微一笑:“放马过来。”他时刻准备着奔向远方,人与神站在原地对峙着。 绘子此时突然现身,展开了后户之门。耶和华未能反应过来,立刻被放逐至数百年之外,二人相拥着飞奔向时间的缘起。时间本身中的时间如同流体一般将二人浸没,在窒息、希望与痛苦的魂灵之间穿行,二人一神,在跨越时间的后户之国中追逐,这场人神之战决定着万事万物的究极命运。","link":"/01/FinalDeusExMachina.html"},{"title":"寻找深秘——《十三而立》完稿一周年纪念篇","text":"《十三而立》其实是我写过的最长的小说类型文,如果硬要说在计划内的最长小说,那应该就是还在写的《白银树之恋》了。其实《十三而立》在原本的计划内是有上下篇的,并且上篇早在一年前就写完,下篇其实也写完了,但是由于不成熟没有发上来。它的润色工作是很困难的,特别在文字原稿被撕破的情况下,连码字码上来也很困难。 上篇对我来说意义很大,它是我进入中学时代的一个阶段性总结。如果《白银树之恋》是对于外围环境的思考,那么《十三而立》就是对于自我的一个思考,我由人的变化入手,由一个可以说是最令人讨厌的主角角色来叙述。可以说我的主角违背道德,违背良心,情商低,自命不凡,一身哀愁,胡思乱想。主题我认为起码有一部分是是对道德束缚的反击,但是很明显,我并不是一个缺德的人,大概也不是一个喜欢缺德的人的人,所以不能把整篇都写在这个主题上。 另外一个主题就是人随着时间的变化被歪曲,被改变,人逐渐成为不同的人。角色慢慢地感受到自己的变化,失去一些过往引以为傲的东西。我认为用衰老来形容非常的合适,人们衰落,变得不再年轻,腐化,失去力量。而这些都是所谓衰老的一种副作用,而实际上,衰老的过程伴随人的一生。我的主角感受到了这种变化,因此只是迷茫;没有感受到变化的人只是被注视着的旁人指责着衰落下去,这才是痛苦之源。放弃了道德的达达主义者在一个毫无约束的地方,一个充斥着类似的人的地方释放着自己“真实的”一面(实际上只是过去在道德的约束下没有释放的一面,可以说一个现代人的人格在抛弃掉部分规则之后甚至较不完整)。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主题,那就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人的孤独感,这主要是在我们的主角身上体现的。我们很难在今天拥有一种客观的物理意义上的孤独,人也不是一座孤岛,人是社会动物。现代的人无疑都是要在与他人的交流中生存的,然而这种孤独之外还有一种不被理解的孤独,甚至在这种不被理解的孤独之外还有另一种孤独感,那就是有理解者、与他人和谐共处,但是却只能独自面临只有自己需要面临的苦痛,这就是疏离感所带来的痛苦。对于我们的主角来说,它的周围是「寂静的」,是白色的「荒漠」,他无法与他人讲述他的痛苦,即便他讲出来了,那些虚无彷徨的人也无法理解,而他的理解者们与他承受的苦痛又不一样,本质上来说他还是没有理解者,他只能独自面临所谓的苦痛,这就是主角的三重痛苦。 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主题是寻找深秘。主角时时刻刻在接触无法理解的非自然现象。实际上大概只是因为主角没有学习社会科学,无法解释一些客观现象。但是这里主角采用了另外的方式来让自己理解这些无法理解的事物。那就是神秘主义,用对所谓超自然现象的研究来理解常人眼中小概率发生的非自然现象。主角由此走入了唯心主义,与此同时看见了许多人看不见的东西,打开了自己所谓的慧眼,却还是一个俗人,还是在痛苦,还是为了他人的苦难而痛苦。他敏捷的思维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最终也只是加重了他的忧郁,并没有给他带来拈花一笑,妙悟真如的境界和虚无缥缈的极乐。 主角在离开了他一开始不完整的唯物主义理论无法解释的非自然现象的困惑之后,进入了唯心主义与神秘主义的深渊,在无极限的思维世界中寻找自我和存在主义的光辉。 我对于这种心态不置可否,因为这个主角走过的路,也就是我走过的路,我现在也还是一个神秘主义者,我现在也没有减轻自己的痛苦。小泽也在一开始走上了怀疑与寻找超自然解释的道路,他差一点就成为了和主角一样的神秘主义者,但是他仍然保持自己的信念,用自己虽然不够完整,甚至有些小错误的唯物主义和科学的方式去面对生活中的无限未知,在彷徨中追回了自己的道德,在抑郁中找到了自己的精神,一定程度上结束了自己的痛苦。我高度赞赏他的伟大,虽然在文章中他的篇幅并不很多。他的伟大在于认识到痛苦而不放弃,尝试去突破自己理解能力的极限。最终学会了理解,学会了与达达主义者和悲哀的人一同活在一个世界而不被他们沾染。他是《十三而立》中最优秀的一个角色。 我现在也在寻找深秘的造物。我对超自然的力量也有一种原始的膜拜,不同于主角,我的崇拜来自于中国佛教与道教在有机结合之后形成的宗教观念。我对所谓超越人类的物种的形象充满了好奇,以及对不完整甚至容易被推翻的唯物主义哲学思想观念的质疑,最终导致了我成为一名神秘主义者。主角寻找的深秘无疑是在现实中难以想象,不可解释的现象,而他作为一名在唯物主义与资本主义世界难以找到精神价值的人(一个对资本主义的资本至上观念进行精神上的否定的人肯定没有办法融入资本主义社会中吧),又有绝对而不可想象的究极的孤独感,最终使他认为活着本身没有意义可言(我现在还是这么想,目的和意义都无法解释存在和生活本身)。最后让他说出这样的一段话: 然而所有人都沉默了,在白色的寂静中,只有我一个人在发声。我行走在这白色的沙漠,行走在那银白的绿洲,行走在那苍白乃至无色的城市,我只看到了无声的寂白。我继续远行,在这个被虚伪光芒覆盖的世界里存在。 他最终的想法是,这个利益至上、物质至上的世界对于自己这样的神秘主义者是虚伪的,他能看见的只有无声的寂静与苍白,在城市、沙漠、绿洲中,无论是人烟稀少还是人山人海他都感觉孤独,因为对他来说这些地方是无声的,没有与他类似的声音去回应他自己——「微斯人,吾谁与归?」。作为一部仅仅一万字的调侃小说,叙述这些主题本身超出了《十三而立》本身的叙述承载能力,我自己也很怀疑自己能不能写出这几点,我其实表达欲很旺盛,想要把自己内心的所有东西都写出来,但那样会太过枯燥,而且我理论上的错误会变得难以掩盖。后来我仔细想了想,看着自己这部写了几个月的不及格作品,觉得写都写完了发上去就完事了,于是我就把《十三而立》从头到尾改了一遍,发到了我自己的博客上。我觉得肯定还是不够好,确切的说,这篇文章糟透了,通篇思想反动,什么唯心主义,神秘主义,达达主义,胡扯乱编。寻找深秘对我来说是这篇文章最重要的主题,它含括了我对于这两年所见识和思考的一切。不论我究竟写的怎么样,希望看到的人可以写个更加包容的评论啊啥的,我会非常感激的(「多读马列」,「不要搞哲」,说我思想反动之类的还是不要发上来了)。我便这样将这两年的思绪沉淀下来了。 吹神求杀 2022.8.27 在尝试多喝热水","link":"/01/FindingOccultism.html"},{"title":"利用Flask和ffmpeg制作简单的音乐转换器","text":"一、前言与废话我跟土土聊了一会天,然后我说:“要不我们俩写个音频转换器,用Python+Flask?” “没问题。” 下午,我写完了。 土土懵了(说好一起写的呢Q w Q)。 二、代码(python部分)123456789101112131415161718192021222324252627282930313233import osimport pathlibfrom pydub import AudioSegmentfrom flask import Flask, request, render_templateapp = Flask(__name__)def trans_any_audio_types(filepath, input_audio_type, output_audio_type): song = AudioSegment.from_file(filepath, input_audio_type) filename = filepath.split(".")[0] if os.getcwd() != "/Users/zhengwanlun/Desktop/Python/音乐转换器/static": print(os.getcwd()) os.chdir('./static/') song.export(f"{filename}.{output_audio_type}", format=f"{output_audio_type}")@app.route('/conv/')def convert_page(): with open('index.html') as f: html = f.read() return [email protected]('/upload',methods=['POST'])def upload(): global file_extension f = request.files['file'] file_extension = pathlib.Path(f.filename).suffix EXT = file_extension.strip('.') f.save('temp'+file_extension) trans_any_audio_types('temp'+file_extension,EXT,'mp3') return render_template('page1.html')if __name__ == '__main__': app.run(host='0.0.0.0',port=5000) 顺便一提,trans_any_audio_types函数是我改变自某个之前看到过的知乎的帖子里的,但是帖子好像没了。知道出处的可以留个言来帮我找到出处。 三、HTML部分1234567891011<html><head> <title>File Upload</title></head><body> <form action="http://localhost:5000/upload" method="POST" enctype="multipart/form-data"> <input type="file" name="file" /> <input type="submit" value="提交" /> </form></body></html> 其实这段没啥,也可以看出Python程序是在自娱自乐,HTML部分压根没参与一点动态的活。 四、末语土土:啊,这么快就写完了,写个“迅捷转换器”之类的东西吧。 根据“和土土说过要写啥就能很快的写出来”的原则,下一个好像要做视频转换+Flask?个人觉得不会有人会用线上的视频和音频转换吧。这个音频转换已经足够不实用了,我还能写出什么更加不实用的东西? 还真能,社会课的老师说自己的U盘里原来的抽人软件里有病毒(你懂的,P2P下载器之类的),于是我要写一个班级抽人使用的带GUI的抽奖程序。这代码写着写着都出剧情了(笑)。这个时代已经充斥着许多同类型产品(对于这个项目来说,则是线上的随机数网站,它从各个方面上都可以碾压我的抽奖程序),但是有很多人就是看不到,我想要送给一些人这样一句话。 “带着会不会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的想法来看,这样是不会注意到真正有用的东西的。” ——ZUN","link":"/01/FlaskAudio.html"},{"title":"利用Flask和Captcha制作简单的验证码生成器","text":"一、前言与废话多年之前,我曾经给土土发过一个神奇的本地验证码生成器。当时我有一个习惯,写什么都要加个GUI,但是因为我想想觉得验证码生成器没必要有GUI,所以就没写。但是我写了一个叫BabyMode的函数,这个函数其实很简单,就是在Module无法导入的时候把所有模块全都下载安装一遍(用pip)。这个函数后来成为了我们俩之间的梗。 土土后来写了一个Flask实现的验证码生成器,我觉得自己很菜,连Flask都不会还学个啥Python,所以我当天就写出了验证码生成器(话说这样不算内卷吧),还学会了很多东西,果然竞争的存在是提高自己学习能力的必要条件。 二、代码12345678910111213141516171819202122232425262728293031323334353637383940414243from captcha.image import ImageCaptchafrom flask import Flask, render_template, requestimport stringimport randomapp = Flask(__name__)imgsrc = '<img src="https://www.z4a.net/images/2022/05/03/%s.png" loading="eager" border="0">'def generator(name="code.png"):#ImageCaptcha库实现的验证码生成,之前和土土用的是我自己写的算法,回头看看不堪入目 token = string.digits + string.ascii_letters cap = random.sample(token,8) token_str = ''.join(cap) img = ImageCaptcha(width=400,height=150) image = img.generate_image(token_str) image.save(name) return [email protected]('/', methods=['GET','POST'])def index(): #index.html,分GET和POST,我把输入验证码和验证码正确错误的返回坐在一起了,debug的时候只需要重新进入网页就可以重新开始测试 global real_str if request.method == 'POST': result = request.form r = result.get('yanzheng').lower() == real_str.lower() if r: return imgsrc % '183127ad86d33bc4a.md' else: return imgsrc % '2731445bae82f42e5' else: with open("index.html") as f: content = f.read() return [email protected]('/code.png')def view():#显示code.png,其实这个函数写的很烂,会的都知道可以怎么写来提升代码整体质量 global real_str real_str = generator() with open('code.png', 'rb') as f: content = f.read() return contentif __name__ == '__main__': app.run(host='127.0.0.1',port='2333') #启动服务器 三、使用方法打开程序,打开浏览器,输入localhost:2333。 或者你是一个聪明人,你可以从代码或者注释中自己找到该干嘛。 如果是大佬的话,那我只能说,这篇文章对您几乎毫无营养,如果您不喜欢这种风格的代码分享,请慎重考虑要不要继续浏览本博客的其他内容。","link":"/01/FlaskCaptcha.html"},{"title":"利用PySide2和random模块制作简单的摇人机","text":"一、前言与废话这次是我在学校里写的,所以没有我和土土的废话。 我感觉我透过镜子看事物,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但是却触摸不到事情的本质,因此,这镜子使我目盲。 直到我发现这镜子是我眼睛中的晶状体。 二、代码(主体部分)123456789101112131415161718192021222324252627import randomimport sysfrom PySide6.QtWidgets import QApplication, QMainWindowfrom PySide6 import QtCorefrom ui import Ui_MainWindowQtCore.QCoreApplication.setAttribute(QtCore.Qt.AA_EnableHighDpiScaling)class MainWindow(QMainWindow): def __init__(self): super(MainWindow, self).__init__() self.ui = Ui_MainWindow() self.ui.setupUi(self) self.ui.pushButton.clicked.connect(self.solve) def solve(self): num = int(self.ui.inputer.toPlainText()) with open('bonus.txt') as f: data = f.read().split('\\n') samples = random.sample(data, num) self.ui.outputer.setText(";".join(samples))if __name__ == "__main__": app = QApplication(sys.argv) window = MainWindow() window.show() sys.exit(app.exec_()) 写这个的时候,在听的是“飞翔在空中的不可思议的巫女的每日”。真是美妙的曲子,让人感觉卸下了眼睛,只用耳朵感受天空的世界。 三、UI部分123456789101112131415161718192021222324252627282930313233343536373839404142434445464748495051525354555657585960616263646566676869707172737475# -*- coding: utf-8 -*-################################################################################## Form generated from reading UI file 'untitled.ui'#### Created by: Qt User Interface Compiler version 5.15.2#### WARNING! All changes made in this file will be lost when recompiling UI file!################################################################################from PySide6.QtCore import *from PySide6.QtGui import *from PySide6.QtWidgets import *class Ui_MainWindow(object): def setupUi(self, MainWindow): if not MainWindow.objectName(): MainWindow.setObjectName(u"MainWindow") MainWindow.resize(500, 368) self.centralwidget = QWidget(MainWindow) self.centralwidget.setObjectName(u"centralwidget") self.label = QLabel(self.centralwidget) self.label.setObjectName(u"label") self.label.setGeometry(QRect(9, 9, 192, 72)) font = QFont() font.setFamily(u"\\u54e5\\u7279\\u5f0f\\u5b57\\u4f53") font.setPointSize(48) self.label.setFont(font) self.pushButton = QPushButton(self.centralwidget) self.pushButton.setObjectName(u"pushButton") self.pushButton.setGeometry(QRect(11, 308, 481, 34)) font1 = QFont() font1.setFamily(u"\\u65b9\\u6b63\\u7c97\\u9ed1\\u5b8b\\u7b80\\u4f53") font1.setPointSize(16) self.pushButton.setFont(font1) self.outputer = QTextBrowser(self.centralwidget) self.outputer.setObjectName(u"outputer") self.outputer.setGeometry(QRect(10, 201, 482, 101)) font2 = QFont() font2.setFamily(u"8514oem") font2.setPointSize(28) self.outputer.setFont(font2) self.outputer.setCursorWidth(0) self.label_2 = QLabel(self.centralwidget) self.label_2.setObjectName(u"label_2") self.label_2.setGeometry(QRect(9, 87, 120, 25)) font3 = QFont() font3.setFamily(u"\\u65b9\\u6b63\\u7c97\\u9ed1\\u5b8b\\u7b80\\u4f53") font3.setPointSize(15) self.label_2.setFont(font3) self.inputer = QPlainTextEdit(self.centralwidget) self.inputer.setObjectName(u"inputer") self.inputer.setGeometry(QRect(9, 118, 482, 41)) self.label_3 = QLabel(self.centralwidget) self.label_3.setObjectName(u"label_3") self.label_3.setGeometry(QRect(10, 170, 120, 25)) self.label_3.setFont(font3) MainWindow.setCentralWidget(self.centralwidget) self.statusbar = QStatusBar(MainWindow) self.statusbar.setObjectName(u"statusbar") MainWindow.setStatusBar(self.statusbar) self.retranslateUi(MainWindow) QMetaObject.connectSlotsByName(MainWindow) # setupUi def retranslateUi(self, MainWindow): MainWindow.setWindowTitle(QCoreApplication.translate("MainWindow", u"\\u6447\\u4eba\\u673a", None)) self.label.setText(QCoreApplication.translate("MainWindow", u"\\u6447\\u4eba\\u673a", None)) self.pushButton.setText(QCoreApplication.translate("MainWindow", u"\\u6447\\u4eba\\u55bd", None)) self.label_2.setText(QCoreApplication.translate("MainWindow", u"\\u8981\\u6447\\u51e0\\u4e2a\\u4eba\\uff1a", None)) self.label_3.setText(QCoreApplication.translate("MainWindow", u"\\u6447\\u51fa\\u6765\\u7684\\u4eba\\uff1a", None)) # retranslateUi 四、末语土土在帮我测试代码的时候,因为他使用的是装载M1芯片的MacBook Air,装不了PySide2,所以我把所有的PySide2改成了PySide6。 代码照常运行。(neta自《太阳照常升起》)","link":"/01/GUIedRandom.html"},{"title":"摇人机2007","text":"一、前言与废话书接上文。这个玩意被我们班的人玩烂了,我”突发奇想”打算加点功能。 上次可能没把这个bonus.txt的功能讲清楚,bonus.txt的每一行都会被读取然后被random.sample函数读取,然后生成随机数。其实本来想要用更加复杂的算法生成抽人动画的,想想觉得没意思。 然后这次写了一下初始化(防止bonus.txt不存在)和整数数列生成。 二、函数代码数列生成器12345678def generator(self): min = int(self.ui.min.toPlainText()) max = int(self.ui.max.toPlainText()) array = list(range(min,max+1)) strarr = [str(x) for x in array] sth = "\\n".join(strarr) with open('bonus.txt',"w") as f: f.write(sth) 比数列生成器更水的初始化,但是很有必要1234567def first(self): f = open('bonus.txt', 'x') f.close()# 没有这个初始化会出现chmod 777都拯救不了的BUG,# 如 [WinError 5]# 懂的大佬可以来说一下原因吗?# 很不理解为什么老是会出现文件的权限错误 三、末语这个项目的第二个版本的名字——摇人机2007其实是源于它的图标颇具Office 2007/Windows 7的风格。 PySide6的运行速度还是很慢……让人伤脑筋。难道要我去学C#吗…… 土土收到这个更新之后很快就开始了测试,不知道结果如何,目前来看,应该没有几个大bug。 话说为什么我要给这么垃圾的程序更新,而不是之前说过要写的视频转换器……恐怕是因为我很懒吧。","link":"/01/GUIedRandom2.html"},{"title":"黄金时代:失落失眠的黄金之城之夜[1]","text":"(收录于《白银树之恋》,这是黄金时代篇的主线 Part 1,此片段致敬《教父》) 「我热爱祖国,茶叶让我大发了一笔财。」那个站在莫文身前,矮小瘦弱的男子说道。 「我的家族都是很正统的中原地区出来的人,我们家的家谱甚至可以追溯到后羿与夏王朝。」男子接着说。 「我们的家产颇丰,有一天突然跑出来两个旗人,那两个旗人手拿着不知道是谁写的文书,把我的一套房子给收了。然后我去告官,结果那个官员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来抄了我的家。然后这套房子就真正地属于那两个旗人了。」 「我去找了我认识的,在官府的管事的大老爷们,他们听到这件恶行之后,一言不发。那两个旗人被我告上了衙门,反而一直在笑,他们父亲的面子比官府的人都大,他们一点也不怕,他们笑嘻嘻的走了。」 「第二天,我回到家中时,家门口的树被砍断了。我进屋一看,竟然看见我妻子的下巴骨被卸了下来,我的小儿子的心被掏了出来,用油煎熟了,放在油锅里,还是滚烫的。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件事的来由。我马上去找那两个混球,而他们,竟然对我笑脸相迎,还表示『非常的意外和抱歉』。」 「然后我哭着对我已经说不出话来的妻子说:『为了维护正义,我们必须要去找莫文大人』。」男子看向莫文。 「为什么你先去了衙门?为什么你不先来找我呢?」莫文坐在椅子上,在家中他没有穿色彩鲜艳的官服,反而穿了一件墨黑色的长衫,他笼罩在灯影里。此刻仿佛是黑夜在对他说话。 「我们是朋友,对吧。我会给你任何你所想要的东西,只要你能帮我维持正义。」男子眼眶有些湿润,他迫切的想要莫文答应他。但莫文眉头紧锁,只是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 「说起朋友,我们确实相识多年。但这是你第一次来寻求我的帮助。上次你请我去你家里喝茶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吧,那时候我们还是那个大学士的学生。你父亲那个时候你们制作的茶叶很好,我买过你的茶叶,不得不说你们的水平真是退步了,可惜我没有喝到第二次。」莫文抿了一口酒,把酒杯放在了案上。 「即使我给你儿子赐了名,即使我妻子在京城用最好的条件抚养了你的女儿三年,也不能影响你自觉从来不需要我作为友人的想法。为什么?」莫文不再含蓄,提出了疑问。 「我不想要卷入麻烦。你和洋人之间的冲突可是在大清都有了名的。」他垂下了头,只好说出实话。而莫文只是摇摇头,又张口了。 「我不明白。你在与洋人做买卖的茶叶出口产业找到了财富,而你甚至不愿意和一个和洋人打交道的人打交道吗?难不成你真的以为衙门的官员们能保护你,你以为捕快真的在抓捕违法乱纪之徒,因此你觉得你不需要一个像我这样的朋友?或者说,你害怕欠我人情,你担心这一辈子永远也偿还不了,是吗?」莫文的语气逐渐加重,男子的压力越来越大。 「你现在过来,跪着在这里跟我说『莫大人,求你帮帮我』。不带一点朋友之间的尊重,你好像并没有真的把我当做朋友,你甚至都没有想过叫我一声『教父』。你女儿是天主教徒,这你也忘了?」男子刚想说话,却被莫文打断了。莫文站了起来,绕向了男子的右后方,递给他一杯酒。 「我应该付你多少银子。」男子嘴唇紧抿,非常的紧张,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然而他过于紧张了,他的左手掏出了银元。 「这不是银子的问题,马元!我干了什么,能让你如此不尊重我,你竟然拿钱贿赂我?如果你真的把我当朋友对待,现在那些渣滓早就已经在爬到前线的城墙上扫地了。像你这么诚实的好人的敌人,也会理所应当地成为我的敌人。然后他们也会终究感到畏惧。」莫文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紧接着就是对马元怒目而视。马元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的手抖了,银元掉落在地毯上,没有付出一点声音,马元躬下身子去捡。莫文看着他一言不发,马元站了起来。 「教父?」马元谨慎地说道,然后莫文点了点头。马元离开了漆黑的房间。","link":"/01/GoldenSleeplessNight.html"},{"title":"日记八集:琐事雨谈","text":"“下大雨啦!同学们记得打伞!”食堂的一个大伯卖力地喊着。 英特食堂门口未曾有一把伞,大雨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地下起了。我身上只一件单衣,不便过雨走路,学校的伞价格颇高,我买不大起,我便请求一旁与我同行的小王同我一起绕行一个通道。那通道人不少,但很黑很长。 “下雨实在是一件不便的事,人也变得不喜起来了。”我说。 “嗯,你说话其实可以更明白一点,没考上是吧。”小王比较直白。 “那位考上了清华,元气…我们也假设他可以轻易上C9的大学,他起码是天才。怎么就我一个如此落魄?”我这样地说着。 “莫要灰心丧气嘛。你实在不行也可以去考杭外剑高的啊!”小王拍了我一下。 “杭外剑高又不是杭高国际部,校考没这么简单。” “倒是。那杭高的卷子是简单。有道压轴计算题是,Expand (a-b)²,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是不是有位高人在考时还问(a-b)²不是已经因式分解过了吗?这笑话不是很久了吗?” “说到杭外,你试过去考吧。”小王突然插了一句。 “对,我摇号中了,可未进。”我说,“那时我可太蠢了,未曾把握这样的机会。” “老兄,这机会可不是你珍惜便能拥有的啊。话说你当初如何知道的?” “那时,我父亲见我有些赋,便让我去试试。我那时哪里晓得学校的优秀与否?有机会考,那便去考了。那之前,我已去过几次英特,了解了这两所学校。” “我头一周进英特是在五年级的一个假日,我记不得了,好像是在此操场上开着无人机在那里玩。我当时还看着许多人的露历表——那时我似乎在一场竞技中失败了,故很看重奖项之类华而不卖之物,现在想想,那可太肤浅了!——但我那时看着那些‘成功人士’一般的笑容与一个个大奖项,心中催生了恐惧与犹疑,我仿佛觉得我不配在这里,不配与他们在同一处(现在想想简直是笑话)。我郁问了一天,我的父母很忧虑我的心情,也将时间用在了安慰我上,玩的不大开心。” “自然也不是真来玩。不过那日我有一个意外的惊喜,我头次见到了我当年未曾见过的藤蔓。说真的,也见过,但如此大规模的生长,在我眼中,倒是一个奇观。那时我很惊奇,以为是常见的。那时的我看见的是代表着生气与生命的藤,现在我看着却像是崩坏的大楼的一道道伤痕,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对待事物有如此之大的不同,现在我知道了,我在这里度过了三五年。” “后面的事,太大抵都记在《十三而立》里了吧。” “却还有几件小事。我去参加了英特夏令营,得了一等奖。按老例,是可推荐免考入学的。” “这我清楚,可……”小王自己的脸色也阴沉起来,仿佛想起了什么。他也是英特夏令营的一等奖学员,和我一样,过去都曾幻想拥有过那种应许的权利。 “英特对于我小升初那年改革了,咱不用考试,摇号中了就能进。这倒不是最坏的消息,杭外的直升考试资格被撤销了。而我去英特,却只图一个这个条件。学费却是长了,生源与我想得大不一样。当年在夏令营的努力白费算不得什么大事,而这些才令我对它和自己失了信仰。” “我们需要在对未来无能为力,无所适从,一无所知的时候对重要的事情做出抉择。而这些抉择比人生中的一切都重要,仿佛它们决定了我们,实际上,这些抉择什么也不是,真的什么也不是,我们与它们打交道的时候甚至都不知道它们是什么。可是他就是能够影响你的未来,他就是一个拐角点,一个没有人熟悉,没有人看透,没有人理解的拐角点。你以为你有选择权,可是选择权真的在你手里吗?你以为努力过就够了,但是过后一定会有结果吗?拐角点之后是什么,等你穿过拐角之后再去看,真的已经来不及了。” “我几年前以为,好学校,好高中,好大学,这种词汇是很轻盈的,就和从嘴里吐出这几个词一样简单。我现今正为三个在我眼中更简单的词而奋斗,那便是’上普高’。你倒觉得我失了自信,但我的自信又在哪儿呢?我们几何时有过自信,来源于何方,成绩?排名?抑或是实力——你还要把它换成许多许多大奖,拿几十个省第一或第二。” “在这样的生活中,自信从何而来?”我走出通道,是青白的天。阵雨时来时去,我已习惯。 “雨停了,我们走大路吧。”小王走向积水与沥青的路。他没有回答。 我与他一言不发地从大路走回了教室。我与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雨还在下,正如对话时那样,但我的心已然在犹豫要不要去买伞了。 (作于2023.4.15,发布于2023.7.29) 文中提到的杭州外国语学校链接: http://www.chinahw.net/web/index.php,我即将在这个学校的国际部(即「杭外剑高」)就读高中。","link":"/01/HopelessTalkWithFiends.html"},{"title":"玄云海的初来乍到","text":"一、玄云海的建立玄云海的建立的一部分原因是由于原先我所处的兴趣社团瞳星阁的客观衰落和不复存在(部分创始人退出,组织改名,活动无限期推迟)。另一部分原因则是我厌倦了QQ群内公开政治讨论的风气。 二〇二二年八月八日,玄云海成立了,共四名创始成员,我在初步分析了组织架构的不完善之后,决定暂时延缓我们的招新工作。目前我们只有12位正式成员,并且没有正式开始活动。 然而,我们目前已经合作做出了一些成果,包括目前闭源的Offs5算法(以及我为它写的GUI界面),开源项目NewPad(一个WYSIWYG的Markdown编辑器),以及尚在编写后端代码的官网,基于Offs5算法的二进制文件加密器BiCrypt,没有广告、进度条等等乱七八糟东西且高效的捷迅转换器。 二、玄云海的理念 极简是美德,复杂是缺德。 “What you want is what you get.” (WYWIWYG) 建议阅读《How to Ask Questions The Smart Way》,玄云海统一用这个对付那些瞎问问题的人。 玄:黑,云:飘逸之物,结合英文名OblivionOcean解析就是飘逸的虚无感。但玄云海坚信虚无之中也存在着意义。而创作者就是创造意义的人。 我们拒绝遵守 Rules of the Internet, 虽然我们认同部分内容。","link":"/01/IdeaOfOblivionOcean.html"},{"title":"御伽之国的鬼岛 第七章&后记 破碎时空的掘墓人","text":"第七章 破碎时空的掘墓人“假如我是个写小说的,我肯定不会拿一个掘墓的的喃喃自语作为开头。如果故事只是把一个人丢进棺材里,埋到六英尺深的地下,那对于读者来说,是不是有点太枯燥了?”掘墓人望向无色的天,立于尘灰与消隐的石墓标之间,脚踩着一个空棺材。 他露出满是褶皱的阴笑:“不过,也许这也有可能是个很好的故事。毕竟很有可能,这也是一个最后的故事,这世界的终章……” 他从极深的土下翻找出一颗头骨,或许他已分不清头骨与活人的区别,他一直对死尸说话,他一直对棺材说话,他甚至对泥土说话。 他有时捧起灰土,吹个四散去;拾起枯草,用它们接住并收集磷火。他将别的墓碑上的十字架拔起,堆到一个角落,靠在一个极为沉重的红漆棺材上。 “他即使粉抹一寸深,不久不也成这模样?让他对自己的尸体笑笑吧。到那时,我自然会问他那个问题。”他将下巴骨拆下来,将一枚鬼火丢向那口未下土的新棺,那火焰燃烧着,在他青脸上映出蓝白色的光。 金红色的剑斩断腐烂的黑水,是轩辕剑,是天丛云剑,是石中剑;是石油,是血液,是烈毒。无规律的战争,无形态的战争,无形状的战争,唯一决定成败的是意识。那把剑被绘子拿过,成了郎基努斯之枪,向神投去,唯一遗憾是未有十字架将他封死。 伴随色彩的隐现,精神图象也开始战斗。首尾相接,如同白蛇衔着黑蛇,形成阴阳图画。哪怕是至白的神光之间,也有一个孔洞,这是摩多罗告诉他的。他所需做的是寻找,寻找那一个点,永匿于神格中的万物中的空洞。 还有两万年,还有两万年的“距离”,就到了血池地狱之时。这初生的人间地狱引起了多少祸端?唯有自己能将这一切阻止。他明白,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刘泽,你却要想,你一意孤行,造成了时间线整体崩坏。你无论停手,方能让人类历史留存,若是不停手,无事万物在物质界有破灭的风险,你要清楚!”两人并不停止战斗,耶和华在后户之国中大受限制,他们穿过无数道门,即将接近那个时间点。 “我不接受你的谎言,作为即得利益者,你给我的电车难题我不作答。还有什么鬼话,就快说吧。你既是对「上帝」信仰的收集者,何必扮作毒蛇,诱骗亚当夏娃?”刘泽躲至盾后,绘子砍下了耶和华的左手,那手上执着破裂的圣杯。“想给你自己来场安魂弥撒吗?”绘子问道,淡然地看向飘散而去的圣血。弥撒,对圣体的吞噬,自我欺骗和自我开脱。 “毒蛇?若是没有那欲的盅惑,你们这些人怎会得到灵智?我乃第一推动力,但我也能将它抵消!你一意孤行,顽抗神意,就由我将你与时间永久渎神之罪冻封,如今你永不得见一物。而这世界要因你的一意孤行而毁灭!”耶和华展开右臂,圣血染红了一切。 他现出极痛苦的脸:“罪人们、异教徒们,在时间的碎片中,接受血色的洗礼吧!” 他们感到静滞,仿佛有种强力在阻止时间本身前进,他们看到时间流中的世界完全陷入了停摆状态,如同热寂。一切意识在时间中看到每一瞬间的自我,遁入苦海。 二人深知到达其间已不可能,但他们仍能将动能给予火焰,寄希望于它能让血池地狱燃烧,但几乎在发出火焰的同一瞬间,时空的血色褪去,他们明白他们成功了,丧失了残余的意识。 由此二十万年的征途,画上休止符。一束火花,炫丽绽放。在火焰穿过门之后,最后一扇门关上了。鬼族不再被监禁,神代实际意义上的终结……因已达成,果纷至沓来。 血之幕被时间流冲破,火焰嵌入了数十万年的时间深度,那一天,后来被称为燧人氏的那位看到了一道纯洁无暇的光,从燧木上迸发出来,而至今,那火焰仍在燃烧。 刘泽从朦胧中再次睁开眼,他的后背被开了一个调鲜血从其中灌注而出。”这就是代价,人之子,你已没有退路了。你挑战了一个不可能战胜的对手,现在我要给你一个你所应有的结局。异教徒,你只得死!”刘泽已数千年未曾受过伤,痛觉在无限的刺激下被激活到极致。 他看见死的迫近了,不错,他正经历一场生存战争,而污秽通过他们,向整个时间流蔓延。而祂在狂笑不止,明明祂满盘皆输。 “在摩多罗从相位空间回来之前,你们二童子将成为他计划的终级牺牲品。我先杀了你,再杀了她。” “别杀他!你根本就无法离开后户之国,所有的门都提前被我封住了,而你的「门把手」再已灰飞烟灭,那被我劈碎的圣杯里,如今经过「圣血洗礼」再也不见了不是吗?也就是说,如果我不给你开门,没有神或人能出去。”绘子抓住了耶和华的脚,艰难地欲求爬起。“除非你放过我们,我会将你送出后户。 “不,不能把他放走……绘子,请不要。”即将失去生命的刘泽嘶吼着。 “绽放吧。”「只要一句话,门就全开了。」耶和华放下他的身体,一拳击飞了绘子,祂正准备杀死二人之时,一只苍白的手,掐紧了他的胭喉。祂中计了! “你已经输了,耶和华。莫要问丧钟为谁而鸣,它现在正为你敲响。”刘泽缓缓站了起来,与绘子一起用力将门封上。 “不,这不能是你,这不会是你!不应如此终结!摩多罗隐歧奈,你阴险狡诈!”枯干的喉咙,嘶哑的声音,死亡近了,不过它即将要来带走的是上帝本尊。 “以勒啊,你是否愿意奉献你的生命,于这趟有去无回的任务?”坐在椅子上的人向张以勒问道。 “我已是死者,无需多言,我既犯下错误,就要以一切偿还。我要让他下地狱。向这不仁者报仇,就算在天堂,我也杀他!”他充满了决心。 金发女子在他的脸上刻下了自己的笑靥:“莫要责怪我给你脸上徒增无用线条点缀,在这让人感到残忍痛苦的世界上,当个笑面人倒是好些。” “死吧!”上帝无法挣脱这手的力,张以勒与他一起倒向无间地狱。他们穿过造物基底的黑洞,那引人下坠的引力,那绝对的毁灭,就连光也无法逃脱。就在同时,门关上了,青灰色的时空连续体震颤着,而张以勒死死抓住耶和华,将祂丢进了棺材之中。 “你也许会问,无间地狱是什么样的?对于有些人来说,是无尽的无意义的寂寥时空,有的人觉得是他人,我觉得就只是无休止的苦难罢了。可能压力比我在凡世还要略小一点。”耶和华感到巨棺无法打开,过于沉重,以勒一锹一锹在他正上方铲土。“这压力也是个双关。” “事实上,我等了你很久了。我也在想有没有什么新奇的死法对你更合适,比如火刑、宫刑、炮烙立刑、水牢之刑,被圣血淹死,在十字架上被钉死,但我仔细考虑还是活埋最恰到好处!”以勒拍着掌。 “你与摩多罗的斗争几手达成了平衡,若非我的参与,他们俩会死,你会全身而退,对吗?”耶和华疯狂地敲击着棺材板,但是完全无法打开,绝对死亡的象征力量将祂笼罩,他感受到一种割裂,一种释放。他听见,一种不安于死亡的宁静时的噪声。 “两神相遇只有平手,对吧。他甚至不能直接下场,好在有我,那最后一枚,决定胜势的棋子。”掘墓人将他的坟堆成了一个完美的金字塔状,坐在上面,大声爽朗地说:“别敲了,我花了几千年来保证即使是你也出不去。我要让你感受到被埋没的滋味。到头来我才是赢家!” “你没法拒绝你的天性,我也无法拒绝我的。也许正因如此,贪婪成了你的毁灭之因,你这信仰的吸血鬼呵。”以勒露出苦涩的笑,将鬼火掷入地下。 “接下来我要问你一个问题。”鬼火焚烧着神的躯体。“你过去没有回答,我猜你现在也不想回答。” “是楠木的还是橡木的?”神明感受到那空洞如同癌细胞一般在扩散,那是所有建构之下的不完美之处,那是自有永有的空虚,万物中的空洞。 “是楠木的还是橡木的?”原本最完美、最细腻、最无暇的地方,又多了一条裂缝。自以高傲的纯白崩碎破裂。 “是楠木的还是橡木的?”死魂吞食着他友离破碎的残躯,黑色的弥撒仪式,它们如饥似渴地撕扯磨灭着空体。“不,这不应发生……”他本犹想说什么,现在连最后一声也噤默了,闪烁了,癌变了,几瞬腐烂了,毁灭了,最后无声无息地在历史的潮流中终结了。 他走下飞机,走进杭州萧山国际机场,几经转线,他坐上了前往绍兴的地铁。旅人风尘仆仆,等到走进陌生的街道时,深夜让他感到疲惫。 “当她飘上月球的时候,她看见在洁白无瑕的明月上,有无数个孔洞,在错误认知的极端纯色中的不完美,古人所认为纯净月光中的瑕疵,她并不是第一次看见这些洞,因为她过去看见它们,”他写道,“在万物之中。” 他走进酒店,用组不成句子的普通话支吾了很久,才订好房间。他将东西放好,坐在原地坐了许久。犹豫了几刻钟后,他走出了房间。下起了小雨,他从容地走出,他根本不知道要去哪儿。 “王氏宗祠是在?”“那边。”他奔跑上山,没看清路人的脸,但他看见了一种惊愕与错异。 “瑕疵,污秽,沾染,孔洞……对自然状态的违背是它们的因,也是它们的果。”凌晨三点四十分,他在疲惫与迷茫中回想起十几年前自己写下的句子。 他跌倒了,手电筒坠入了深坑。他并不尝试去捡,而是看向毫无意义的一个缺口,一个不自然状态,不自然的自然。 “一个大到可以容纳一切事物的空间,一个会让你忽略生活中一切美好的影子。”他写道。他爬起来,继续向上走。他听见有人在吹笙,那人在哪儿?在山上吗? “流在我血里的究竟是什么呢?”石台阶上长着青绿色的青苔,石绞的线条格外清晰,湿润感透过冬日旅人特有的厚重的衣衫,格外慢地沾染了他的身体。远方的寺庙的钟声伴随着思乡之情淡入了背景,他其实并不知道这时候寺庙不敲钟,这声音来自别处,但是他就如此幻想着。 雪落了下来,白色点缀了他的黑色衣衫,清晨四点,CIA探员王刚走到了他自认为的王氏宗祠,也许是,也许不是。但在这座蛛网密结,朱漆败落的古建筑旁,他找到了一处内心的宁静,让他真正地认识到在此刻一切都结束了。 他打开Instagram,看见正在享受着圣诞节休假的马克在夏威夷群岛十分悠闲的样子。自己身边只有自己,正如同那天在岩洞中见到风神一样,孤身一人。青灰色的国度、血月樱花与刚欲之海,对他来说已经恍若隔世。 他如同每一个人一样在冬日清晨的郊外感到寒冷,但他并不想离开,他打算在山上待到日出。山是青黑色的,头顶是苍白的,他仿佛看见,远方红色的光照过来。他听见钢琴的声音,是无情的悲歌,是无意的伤怀。越是离调,越是虚无,越是飘渺,就越能激起人的情感,让人的心也感受到哀怨。 “我让一束光照进那影子,那里面什么也没有。” “我感到一种空虚,那感受在我所有的思想与行为中生长,最终导致整体破裂。如果在最终我学到了什么东西的话,那就是……” “你们俩干的不错,不过恐怕在这个新的时间线,我们又有新麻烦了。”坐在轮椅上的秘神治愈着两个受伤的凡人。 “新麻烦?” “神代的倒行逆施者被我们击败之后,人类的进步又引发了新的问题,这是不可避免的。我还是不能干涉,只能点拨,你们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曾经被称为血池地狱的地方,在矿工们上报此处有一处不合理的巨大地下空间之后,「逆视」组织前来接手。「轻盈者」捡起了一片樱色「花瓣」状的物体,若有所思。 鬼岛不再,消隐入了幻想之中;时间流在无限的分裂和收束中恢复了平静,后户之国很快恢复了作为生死枢纽的工作;血池地狱不复存在,仿佛在离调音的弥散之下,一切都在走回正轨,但是那个空洞还是存在。 “我们如果要把他救出来,又该如何解决公关问题?” “你就说麦克在潜逃的过程中被我们的特工杀死了,由于我们一向的原则,尸体由我们保管。”「轻盈者」说道。 “他究竟哪里这么重要?”特工问道。 “我凭直觉推测,他是唯一一个可以解释那「花瓣」是什么的人。”「轻盈者」将自己传送到了一座精神病院中,一个纯白的空间,一个穿着橘色囚服的老人。两人相视一笑。 “你好,伊万诺夫斯基先生,你可以叫我「轻盈者」。我是来接你离开这里的。” “倘若你想要得知那花瓣的事情,我建议我们离开了之后再聊。”麦克露出了老人狡黠的笑容,一刹那,二人就到了月球的背面。 “欢迎来到黑星基地。” 乌鸦飞起,掘墓人陷入了狂笑之中,“你听到了吗?所有人都赢家,只有你输了,只有你失去一切。这可真是个笑话,不是吗?”笑声激荡溢出了无间地狱。 “我要把它填满。”王刚以包中拿出一瓶红酒和一个酒杯,任雪花飘入杯中,让这不纯的晶体折射映像东方天空的鱼肚白。 后记在我结束《十三而立(上)》之后,我几乎很快就写了下半部分,很可惜的是,比起本来就不够好的前作来说,这部日后谈更差劲,几乎让我丧失了续写《十三而立(上)》的希望,我便开始把中篇小说的计划向后推,开始聚焦于写一些短篇小说和一些杂文,我的杂文由于各种原因也收到了各种批评,不论如何,这段时期的作品——《日记八集》很明显不够好,有的短文我甚至都不敢发到网站上。 后来的《白银树之恋》的结构与这部《御伽之国的鬼岛》很相似,不过我的文笔和叙述都没有沉淀到这部的地步(这部这个等级的叙述也及格不了啊),所以我拖延了很久,不想要写《白银树之恋》的章节。时间过的确实很快,2022年的断更到2023年的《鬼岛》之间,我几乎有半年没写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在一开始动笔写的时候,作为一个刚入坑的车万人,我当时其实很好奇,如果让我来叙述东方的故事,能不能讲的好?于是我将《东方刚欲异闻》在脑子里一过,用一种直接、引经据典和诡异的方式讲这个故事叙述了一遍。然后就有了第一章《阿加尔塔的风神》。 第二章也一样,我将《飘向月球、不死之烟》,《蓬莱传说》和一些我在《白银树之恋》中用到的意象全部结合到一起,同时设下一个引子,「只要一句话,门就打开了。」事实上我在后期强行更改了它的意义。 第三章实际上是让我非常头疼的一个章节,因为我不知道要写什么——是要接着第一章还是第二章呢?然后我选择了挑战自己的极限,都不接,让它成为一个独立的故事。这个故事本身的抽象程度过于高,读者和我本人都不太喜欢,而且由于它本身的逻辑很难继续进行更改,所以我最后还是没在它身上动刀子。我想要在第三章创造一种独特的角度来同时批评宗教、倒退思想(整体的宗旨)和伪史论,但是我失败了,我玩的太过了。我完全没有能力去做这件事情,压力太大了,最后叙事彻底崩溃,我陷入了意识流写作的泥潭之中。至于第四章,实际上是用来接盘的一章,根本就不可能写好到哪儿去,只能说能够勉强的达意。 过了很久,我才决定写遗失之章来再次扩充故事线,并且这次,我觉得起码比第三章写的要好。单独来看也是一个还行的故事。于是我使用第五章来重建我的故事架构,以王刚这个人物的视角的三幕戏,展现故事的过去、现在、未来的时间点,这个章节几乎是最长的章节。 在写第六章之前,我看了看整体的评价,《御伽之国的鬼岛》的评价整体是两极分化的。这与我对它的初始估计其实是不同的,因为尽管它有这样那样的弱点和缺陷,我仍然认为它是我能够写出来最优秀的作品,于是我琢磨了小几天,决定将原定十二章的篇幅缩短到七章,用剩下的两章来完结全部的剧情。第六章的故事叙述压力巨大,但就在此时我想到了一个结局的主意,一个能将故事完美的收拢在一起的主意,将摩多罗隐岐奈引入这个故事,以一个机械降神式的章节作为结尾。前三章给了后面收尾巨大的压力。不过,面对如此多的挑战和困难,我还是尽我所能让这个系列善终了,同时让它对接了《白银树之恋》中的世界观,这个世界观将会继续,并且我已经有了它的蓝图。 如果能的话,请一定要享受故事和生活。我将非常感谢! 吹神求杀 2023.9.29 中秋节","link":"/01/GravediggerOfBrokenEra.html"},{"title":"飘上月球,不死之烟(日记八集)","text":"前言声明:我不拥有东方Project的版权。 这是《日记八集》的第二篇。2022年5月16日作此文以记古铜色月。 《飘上月球,不死之烟》很好听。 正文飘上月球的一缕不纯的灰色的烟,从富士之山启程,永不消亡的它,大概会把月亮也变得肮脏吧。望向月亮的人很多,不知他们有何心绪。 不知嫦娥有无望向故园,辉夜肯定在永远亭里看着同样的月亮,自皎洁的银白化为古老深沉的黄铜色的她,不知会对那位公主,那位罪人说些什么。如沟的月干净利落,是轻盈的少女,发出纯洁的光芒,柔和而强坚,十分华丽。似盾的圆月古老沧桑,是千年的武神,用盾一般的身体守护地球,勇敢而有力,不可阻挡,简直她的目光之中带了一种极强的威严。 不死之药当年落进了富士山,化作滚滚浓烟,直飘月球,肮脏污浊。我觉得这或许是它的最好的归宿。如果有谁吃下了不死之药,永远的活着,那才是有些令人惋惜的。如果我得到了这般仙药,我会服下这药吗?还是将它毁灭?亦或是送给他人?永生不死究竟是许多人所说的诅咒呢?还是一份赠礼?这就是几位食下永恒之药的蓬莱人的问题了。这已经只有时间和命运的女神可以为我们解答了,因为这是一个像灰色的烟一样,复杂而难以望穿的问题啊。 人们心中的难题,正如灰色的不死之烟,答案不是非黑即白或者不证自明的。从我们心中冲向天宇的谜题正在飘向太空,永远的代表着人类自身的想象力和好奇心在更加渺远的世界留下最深刻的痕迹。","link":"/01/ImmortalSmoke.html"},{"title":"御伽之国的鬼岛 遗失之章 三色的向死而生","text":"一九八四年的某个星期五的下午,麦克·伊万诺夫斯基坐在自己在内华达州的家的卧室里。他正在很用心地抄写什么东西,他的房间漆黑阴暗,似乎出于特别的缘由,没有人能看得清他在写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不行。窗帘缝中传来的一束浓灰色的浊光,成为了他唯一的光。 但刹那间,那唯一的光消失了,在窗户外面,有什么东西挡住了那光明。幽暗的空间消失于无形,他周围的一切变得漆黑。慢慢的,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安静,仿佛一切杂音都消失了。他愣住了,他将自己的本子合上,塞到枕头下,将他那锈迹斑斑的猎枪举起来。 “谁在外面?”他用力拉开凝成灰色的窗帘,他看见一个高大,身着黑色正装的英格兰男子正对着他露出标准的假笑。他的眼神如此深邃空虚而令人畏惧,以至于麦克没有思考,很快就扣动了扳机。 然而血并不流出流出男子的头颅,因为猎枪并没有如他所愿发出子弹。此时他又不明白为何英国佬的眼神如此锐利,他明明戴着墨镜啊。一把白色的手枪透过玻璃窗,顶住了麦克的脑袋,英国佬笑的愈发可怕:“还楞在原地干什么啊?开始跑吧!” 一枚同样鲜白的子弹击碎玻璃,穿过窗帘,麦克夺路而逃,却发现门外就是一个数千米深的深渊。而一个个身穿红色外套,白色衬衣的士兵们正向他走来。他必须做出选择。 苍白的天空飞翔着青黑色的雕鹰,一个由浅灰的山石勾勒的深渊,此时就在麦克眼前。深渊的彼岸是什么,没有人知道。麦克有两种选择,一种是身败名裂而保存自己,另一种是粉身碎骨而清白留存,但麦克知道,其实并没有选择的余地。 “你们怎么还不杀了他?”那个身穿黑色外衣的男子怒吼道,他向麦克射出了一发白色的子弹。 麦克已然别无选择,他跳出了门,跳入了灰白色的深渊中。下方的灰色逐渐凝成沉重的黑色,而一颗树接住了他,刺穿了他的小臂。 “他不能活着,必须杀死他。”英国佬带领着属下向山间飞去,他们戴上了热成像仪等各种冗杂的装备,以在比黑色更黑的夜晚在空中抓捕敌人。但是这并没有用,他们无论如何都无法逃出形式主义的陷阱。 “我究竟有什么重要的?”麦克问自己,他被鲜血染红的衣衫在暗夜中不知为何十分闪光。他感受到夜的降临如同千万束黑色的鲜花,冷冷地飘起来。他在黑夜中终于看清楚了,他理解了。他明白了自己过去在写什么,懂得了自己过去在干什么。 并非思想罪,也并非潜在思想罪;非真非假,于是当权者要打破沉默,这是一个特异的起源故事,他想。不过一切红色都是从内部引发,一切白色都是被鲜血染红。 “他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一个属下不知为何突然问了。 “他需要自己找出对当权者的威胁所在。”黑衣人朝天放了数枪,惊起数只白鸠向远方的山飞去。 “我们走吧。”黑衣人将还要入山搜查的属下拦下了。 “为什么?我们还未确认他的死亡。上头要是问起来,我们可怎么办?” “就说他死了,我们追他到了这里,也算对得起这赏金。而且,没有人能活着离开鸠山。” 白与黑,黑与红,红与白。互相转化,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组成了一种多维的光谱。他浅薄地用水,血与白石在地上画着图。夜晚太黑了,但地上流淌的鲜红血液,仍能反映一点远端的星光。 他吸收这山间的阳光,空气,水。他发现自己对鸠山的空气上瘾的时候,他已经在这里过了两天。哪怕是呼吸都会染上毒瘾,他已经来不及救自己了。 自己不感到饥饿,不感到痛渴,原来都是因为毒品。他真的没有意识到吗?他不断的想着。 在脑海里,那仪式般醉生梦死的舞会中,他慢慢地失去了语言,剥离了思想,撕裂了意识。他开始忘记自己写过什么,逐渐的,他意识到,如同每一个将死之人一样,人生只剩下回忆。 血,火,白色,沉默……在不知是现实还是梦境中的地方,他的脑海里只剩下这样的词汇,他在树皮上刻下数千个混乱不可辨认字符,然后又将它剥下来当柴火烧的一干二净。 他为何没有早些离开鸠山呢?他后来回想起,大抵是因为潜意识对于那黑色罂粟花的依赖,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到。不过,难道意识到了就可以出去吗?甚至退一万步讲,自己真的想离开吗? 他越问,越觉得自己可笑,然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缺点了,仿佛这是遇到困境的人的常情。 他靠的是山上的白鸠过活,除此之外不进食,他不敢吃不认识的东西。他想起过去,他还是一个大学新人的时候,在杂志上曾经发表过保护鸟类的论文,幸亏自己忘了,不然只怕咽不下这白鸠。 此时他又意识到自己想起来了,看着火上烤着的白鸠,他犹豫了一下,最后选择了忘却自己的过往。去好好活现在的生活,正如他前几日放弃回归社会与外部世界,宁愿在鸠山度过此生一样。突然,他的毒效消退了,周围的许多东西在他眼中都显出一片寂白。看向远方幽白的天空,他陷入了疯狂。 「我为什么要入食?我为什么要呼吸?我为什么要存在?我什么也做不到。我只是看着,看着啊!存在还是毁灭,不再是问题,因为在“是或否”之间,人们会选择“或”。中庸之道,使人们失去行动的意义,沉默于当权者的毒杀,一味地苟活,忘却了历史赋予的,能够成就丰功伟绩的机会。如今我在这鸠山上吸收这被毒品沾染过的空气与精华,身体疲软无法动弹,却能够拥有比任何人都要更强的决心与意志啊!倘若是我疯了,美国就是一个巨大的疯人院;倘若我没有疯,美国就是一个无斗志者的收容所!难道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吗?在帝国主义的乌尔班大炮之下,人人都活不下去,难道有的人还没看出这只不过是一场卡牌魔术?他给你三张牌,有两张完全一样,另一张完全抽不出来。我已厌倦这一切。」 「哈哈哈哈哈哈!」他笑着跑下了鸠山,「告诉我,规律是什么?逻辑是什么?美利坚合众国的总统是什么?我这就去破坏他们!」一个枯瘦如柴的尸体,向山下滑落。而此时麦克的心中,却浮现出荆棘之路,他头戴着荆棘的皇冠,拿着一把趁手的狙击枪,走了几步,就到了达拉斯,他对肯尼迪射了一枪。 「有什么意义吗?总统先生?有什么意义吗?」他心中的肯尼迪死前冷冷的微笑持续到了死后,他失去了意识,再度醒来之时,却不是在天堂或者地狱。而是在美利坚合众国,门牌上隐隐约约有着一些字符:”3475 Suth Las Vegas Blvard, Ls Vgs, NV, nited Stts”。 「你们无论要我说什么,我都招供。是我杀害的肯尼迪总统。理由是没有理由。」这个尸体一样的人突然醒来,让拉斯维加斯的警察们很困扰,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的精神不正常。就在他们要把麦克送到精神病院时,一通电话打了过来。「好的,我们立刻安排他去法庭,好,非常感谢您对本人的信任……」 「你参与杀害约翰·费兹杰勒·肯尼迪,是吗?」他的眼睛被蒙住了,他看不见任何人,他甚至都不知道问他的人是谁,从哪个方向发问的。 「千真万确。哈哈哈!」但他依旧自信不改,法官倒是词穷了,因为他即使如此有经验,收了如此多的美金,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场合。 「请不要在这样庄重的场合发笑。」法官微微一笑,陪审团微微一笑,所有人对这个无人知晓的干枯的男人的种种举动与不明所以的言辞鼓起掌。 「所以呢?你要判我什么?无期徒刑?220年有期徒刑?甚至死刑?我已经是要死的人了,我还惧怕什么?你们把一个罪名安插到一个疯子身上,你们难道不觉得你们自己才是真正的疯子吗?圣伊丽莎白永远向你们招展她的花枝。我好想接着笑,但是我笑不出来。」 红色,白色,黑色,在他的眼前再一次浮现出来。他仿佛又回到了一个白色的夜,他的手里有一把手枪,那些追逐他的人和他展开激烈的枪战,他的每一个内脏都中了一发子弹,他还有一分钟不到可活,大脑发出了神经信号,通知他为自己的人生做一个结尾。他用伤痕累累的右手为左手的手枪,填上了最后一发,被他自己的鲜血染红的子弹。 他没有瞄准敌人,因为他无力回天;他没有瞄准自己,因为这使他死的脆弱。他45度角上举着作弊,朝着皙白的天空啊。一切仿佛回归了宁静,乌云退散,日星隐曜,在广袤无垠的思想世界里,呈现出一片凄惨无力、无声静谧的白夜。 赤色的子弹在空中磨去铁锈色的血液,共铜黄形成了橙红,形成一种强有力的波纹,以在大空释放。白色的夜终究破碎,以四百五十米每秒的速度,子弹划破天空,击碎云霄。他最后听到的声音,也就是这枪击声,他的心,他的灵魂,如同闪电一般,随着这令人痛恨的、单薄的、无力的白夜破碎而破碎了。 「他最后进了精神病院,这就是他的故事的结尾了。他在里面可是模范病号,除了经常口吐狂言,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其他都还好。」马克·韦德对师父王刚说明。 「这就是没有任何人预料到他逃离的原因?」王刚看向韦德。 「我们谁也没有预料到他即使逃离,还能够杀死小布什。」韦德解释说。 「为了联邦政府的利益,他必须死。走吧,我们去得克萨斯杀了这个不爱国的王八蛋。」王刚抄起一把上膛的手枪,走向车的左侧,拉开车门,还没等韦德上车后关好车门,王刚一脚油门踩到了底,几乎把韦德甩出了车。","link":"/01/LostChapterOne.html"},{"title":"Markdown转换器","text":"零、紧跟时事听说WPS塌房了,我的内心没有一丝波澜,毕竟一直在用Markdown写作,但是由于需要,还是要写一个方便的Markdown转换器。主要是为了方便手机阅读,其次则是方便给他人传阅。 一、代码下面是main.py的内容: 123456789101112131415161718192021222324252627282930313233343536373839404142import markdownimport pypandocfrom ui import Ui_MainWindowfrom PySide6.QtWidgets import QMainWindow, QApplication, QFileDialog, QMessageBoximport sysimport osdef BabyMode(): os.system("pip3 install pypandoc_binary") os.system("pip3 install PySide6") os.system("pip3 install markdown")class MainWindow(QMainWindow): def __init__(self): super().__init__() self.file = None self.ui = Ui_MainWindow() self.ui.setupUi(self) self.ui.mdopener.clicked.connect(self.opener) self.ui.transform.clicked.connect(self.trans) self.ui.trword.clicked.connect(self.tr2word) def opener(self): filePath, _ = QFileDialog.getOpenFileName(self, "打开Markdown文件", ".", "*") self.file = filePath def trans(self): with open(self.file, 'r', encoding='utf-8') as f: html = markdown.markdown(f.read()) with open(self.file+".html","w") as f1: f1.write(html) QMessageBox.information(self, "完成!", "完成", QMessageBox.Ok) def tr2word(self): pypandoc.convert_file(self.file, 'docx', 'md', outputfile=self.file+'.docx') QMessageBox.information(self, "完成!", "完成", QMessageBox.Ok)if __name__ == "__main__": app = QApplication(sys.argv) window = MainWindow() window.show() sys.exit(app.exec()) 下面是ui.py的内容: 1234567891011121314151617181920212223242526272829303132333435363738394041from PySide6.QtCore import QCoreApplication, QMetaObject, QRectfrom PySide6.QtWidgets import QPushButton, QSizePolicy, QWidgetclass Ui_MainWindow(object): def setupUi(self, MainWindow): if not MainWindow.objectName(): MainWindow.setObjectName(u"MainWindow") MainWindow.resize(210, 168) sizePolicy = QSizePolicy(QSizePolicy.Fixed, QSizePolicy.Fixed) sizePolicy.setHorizontalStretch(0) sizePolicy.setVerticalStretch(0) sizePolicy.setHeightForWidth(MainWindow.sizePolicy().hasHeightForWidth()) MainWindow.setSizePolicy(sizePolicy) self.centralwidget = QWidget(MainWindow) self.centralwidget.setObjectName(u"centralwidget") self.transform = QPushButton(self.centralwidget) self.transform.setObjectName(u"transform") self.transform.setGeometry(QRect(10, 90, 191, 32)) self.mdopener = QPushButton(self.centralwidget) self.mdopener.setObjectName(u"mdopener") self.mdopener.setGeometry(QRect(10, 10, 191, 32)) self.trword = QPushButton(self.centralwidget) self.trword.setObjectName(u"trword") self.trword.setGeometry(QRect(10, 50, 191, 32)) self.trpdf = QPushButton(self.centralwidget) self.trpdf.setObjectName(u"trpdf") self.trpdf.setGeometry(QRect(10, 130, 191, 32)) sizePolicy.setHeightForWidth(self.trpdf.sizePolicy().hasHeightForWidth()) self.trpdf.setSizePolicy(sizePolicy) MainWindow.setCentralWidget(self.centralwidget) self.retranslateUi(MainWindow) QMetaObject.connectSlotsByName(MainWindow) def retranslateUi(self, MainWindow): MainWindow.setWindowTitle(QCoreApplication.translate("MainWindow", u"Markdown\\u8f6c\\u6362", None)) self.transform.setText(QCoreApplication.translate("MainWindow", u"\\u8f6c\\u5316\\u4e3aHTML", None)) self.mdopener.setText(QCoreApplication.translate("MainWindow", u"\\u6253\\u5f00MD\\u6587\\u4ef6", None)) self.trword.setText(QCoreApplication.translate("MainWindow", u"\\u8f6c\\u5316\\u4e3aWord", None)) self.trpdf.setText(QCoreApplication.translate("MainWindow", u"\\u8f6c\\u5316\\u4e3aPDF", None)) 二、结语金山活该被骂,干的那点破事,大家众所周知。今天被拎出来骂一顿,是极好的事情,可以使它长长记性。WPS的服务本身就不好,加广告就算了,怎么能侵犯用户私人的数据呢?个人认为目前替代WPS的最好的解决方案应该是开源的软件,但这在商业与便民使用的领域又不现实。某种意义上来说,PDF应该是目前常规使用的最安全、最有效的办公易用格式了。","link":"/01/MarkdownConvertion.html"},{"title":"塑料时代:线性造神术[1]","text":"(故事发生在《塑料时代:轻盈者》结局的十四年之后) 超级英雄漫画在我的幼年还在最后的兴盛期。我对于英雄们的行为产生原始的膜拜,那些行走在日光之下的神明深深地吸引着我。他们是活着的,充盈着生命力的神像。受之启发,我创作了我自己的漫画。最初是一种简朴的爱好,后来不知道从哪里拥有了发到网上的自信,我迎来了嘲讽,到后来甚至连喷的人都没有,最后我竟然因为政治正确的原因被某些人举报了。 我现在理解那些信仰宗教的人了,虽然神明都如同我所创造的神像,其内核是极致的空虚。但此刻,除了它以外,我一无所有了。漫画艺术的力量被视频超过,短视频又后来居上,最终一种名为信息流体的技术开始流行起来。它是一种可以让你通过饮用饮料获得信息的技术,最近几年才活跃起来的。而它的发明者,正是最痛恨这种反自由的、快餐式的东西的人。他的真正的名字经过十年的斗争,早已被人们忘却,作为「逆视」组织的一把手,他被称作「轻盈者」,这是他在表演时使用的艺名。没人真的记得他的真名,但他曾创下无数壮举,他逃出过黑洞,身体免疫几乎已知的所有病毒。而他在与他称之为「生命陷阱」的外星毒品接触时,使用逆向工程找到了向大脑直接输入信息的方式。他最热爱自由,这是他创立组织的原因;他又想要约束自由,这是他解构发明这种信息流体并把它的原理公开的原因。 作为「逆视」的一个较下层的成员,我自然无法与那种大人物接触。我在「逆视」中的工作很简单,去回收战死的组织成员的遗体,进行肉体克隆,而组织保留这些成员所谓灵魂的一部分,从而让这些队友「完整的」复活。而今天早晨,一个奇特构造的外星飞船在蓬莱横空而降,为了全歼敌人,数十名成员牺牲了。而组织高层就此事开了一个会议,这是我们有史以来最大的伤亡,虽然组织承诺能够「复活」,但是进行复活的成本不低;还有,敌人貌似并没有携带任何的武器,他们看到飞船被包围之后,快速地使飞船自毁了。 而我此刻却要在飞船坠毁的地方,寻找敌人与我们的残骸,确保能够收集足够多的外星科技。而就在我挖掘的时候,地底伸出了两条黑色的线条抓住了我的手,然后一种强大的能量将我的身体包裹住了。我醒来时,已经不在地球上了,我的左手上,出现两根涌动的黑色线条。突然,我面前出现了一个身影,那正是我心中的神明的样貌,可是,它是我所创造出来的,我对于它甚至都没有完整的定义。它一点一点的靠近,我感受到了灵魂的凉意,我的身体被麻痹,紧接着我的心中充满了虔诚,仿佛已然成为了它的信徒。然后我看着它,仿佛祈求主赐予我爱,向祂张开手。 门被打开了,从中飞出一道蓝色的粒子流,放出一道蓝色的光芒,切断了这个美丽的幻象,它又化作椅子,强行让我坐在上面,我动弹不得,我手上的黑线却仍然活动着。然后他走了进来,拿出一把激光枪,击断了黑线,说:「我是『轻盈者』,刘淳,你克服了你自己的欲望,在最后一刻启动了传送器,到达了地面基地。地面上的家伙清理了一点你的记忆,然后把你送到了月海基地,这样方便对你身上的刚刚控制了你的科技进行斩草除根。不过我看着它的活性还很强。你刚醒,不如我们聊两句吧。」 「你知道『线性造神术』是什么吗?」","link":"/01/LinearGod1.html"},{"title":"御伽之国的鬼岛 序&第一章 阿加尔塔的风神","text":"御伽之国的鬼岛 ~ Misbelief of Godless Souls(可视为独立小说或《白银树之恋》的一部分,取决于读者自己。) 序章 神明的秘语血液既是传递的一种显现,就如同风一样在身体中传输。只不过风所穿行而过的,是这个信仰曾经遍地都是的繁华之星而已。 风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专利,若是像他们一样,有一双双远视的眼睛的话,应该是可以看得到远方的行星上,也是吹着这样的无色的风的,然而我们逐渐遗忘掉这些远视眼看到的模糊的飘影。哪怕是传说中超出可见宇宙之外的地狱也是吹着这样的风,我想,要是远古的经传是真的的话,那就好了,自己的灵魂上天堂和下地狱都可以在时间的长河中走过可观测宇宙的半径,乃至更远的地界。 可惜,一切的经传都是假的,因为突然就需要证实它们了,太过于缺乏证据。哀伤的人们又开始拥抱经传,然后乐观的人们又将它们抛弃,神明们厌倦了,于是他们决定就地消散,神明消散的时刻,是多么的充满乐趣。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不久又会降临,和毁灭的降临一样,只是时间问题。 第一章 阿加尔塔的风神在一个露天矿井旁,矗立着几座高楼,一位CIA特工走进了其中一座楼房,向前台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前台工作人员带他前往二楼的一处暗室。特工显然很不耐烦,在好不容易申请来的圣诞节假期叫人加班真是令人恼怒。坐在里面的,是一位衣装楚楚的绅士,他就是里普·卡迈尔。他头上只长着较少的银发,表情带有着一种很奇怪的严苛感。特工读过他的档案,他祖上在南美是做种植园经济的,与CIA熟络是因为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出资出人赞助对卡斯特罗的谋杀。他自己的罪行不计其数,令人发指,但是他此时的工作不是去处决他,而是解决他的事情。于是特工递上了自己的名片,而卡迈尔只是瞟了一眼。 “王刚,男,33岁,CIA专员。嗯?中国人?可你是CIA啊。CIA现在这么菜了?解决不了问题,帮我叫国安的人了?” “我确实是中国人,卡迈尔先生。准确来说是华裔美国人。我一生在美国居住,你可以放心,我是自己人。” 不知什么原因,卡迈尔舒了一口气。 “王先生,我们现在遇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可能你不会相信,但我希望你能够认真的和你的上司汇报,不会像上一位前来调查的FBI特工那样胡编乱造,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取决于这件事情的无聊程度,卡迈尔先生,我希望你真的遇到了很严肃的问题,不然随便调CIA和FBI的人到南美的某个矿坑调查多次不出结果,或者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是会给你带来严重后果的。先讲一下事情的大概经过吧,我再判断我该不该,或者能不能处理这件事情。” “我明白,王先生。事情是这样的。 “几个月前,我们的人发现了一个巨大的远古地下矿坑,不像是印第安人的,也不像是我们自己的,里面的高温高压程度,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类所能够承受的水准,我们的人在那个时候开始怀疑,这不是人类的所为,而且神奇的是,很多矿物在其中都有所保留。但是它的内部,没有生物,但是里面的风,异常的大,达到了18级以上。而且我们的人在里面发现了石油涌动的痕迹。为了获得更多的数据,我们有许多科学家和矿工下去探测,不幸的是,他们中的很多人死了,回来的,有很多也疯了,宣称自己见到了风神。 ”我自己是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的。我儿子当年20岁,非常喜欢探险,他也跟着进入了这个矿坑。后来他失联了,我的儿子的尸体,我本来以为他们能够找回来,结果有人说他们许多人的尸体,在几天之内就消失了,我马上失去了信心,后来有无人机的影像传回来,我亲眼看到了一桩惨案,我儿子的尸体在几分钟之内,就化作了一滩黑水! “他是我唯一的儿子,我的一切资料都可以给你,这个矿坑也废弃了,我甚至把我的矿业公司给卖了,我只希望有谁能够调查出真相,我与很多人不一样,我认为这个程度的科技水平,在地球上,只有人类能够达到,一定是有什么人潜入了矿坑中,对我的儿子与工人们进行了谋杀。” 工人们对他来说是消耗品,但他的儿子只有一个,他也许这辈子干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此时此刻,他的心是真诚的。此刻,王刚选择相信了这个老人。 “这个程度的科技,目前的人类确实能够达到,但是,我却觉得犯下这件事情的嫌疑犯会是那个你的工人提到的「风神」。”王刚默默地说道。 “现在CIA招泛神论者了?这风神,工人没文化他信,你个把唯物主义写在脸上的CIA特工,你还信?” “我不信神,但是这件事情让我想起来一个非常有意思的传说。” “哦?不妨说来听听。” ”你知道「阿加尔塔」是什么吗?印第安人们保卫的一条传说中的地下长廊。” “知道啊。但是它不是很早就被发现,被探索了吗?那个罗斯福总统还亲自打探它的消息呢。” ”但是据说,南美也有一条阿加尔塔通道,通向所谓高度发达的地心文明,与亚洲、北美洲一样,不过,南美的通道「尚未被发现」,而如果你这条正好是阿加尔塔通道的话,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这里面居住的怕不是那些命贼硬的印第安人的残支,估计拿着地心文明的破科技来整我们,盘算哪天打回来。我的儿子估计就死在他们手里。” ”不可能,印第安人不是神,他们不可能居住在这种反人类的地方,若是地心文明存在的话,地心文明也肯定不是人,袭击者也肯定不是。” “那这是什么?” “我只希望不是神。但是刚刚,我全都只是听你口中讲了一番,也不知道对错真假,我需要自己下去一次。在此之前,为了防止我去世后,我目前通过你获得的信息消失,我会在今天就向上峰作出汇报。然后我会在明天下矿。” ”好的……谢谢王先生。”卡迈尔羸弱的身体支了起来,前台扶住了卡迈尔,另外两个黑人小伙子带着王刚上了楼,到了一个娱乐设施齐全的房间。 “这算什么,旅馆吗?”王刚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了起来,忽然,在快要敲完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王刚去应门,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然后他回到座位上时,报告的每一个字都被删除了,他如何地按Ctrl+Z抑或是尝试撤销都无效。他郁闷地躺在床上,感叹这地方的邪门。想到第二天的「地心之旅」,王刚祈祷着自己能够活着回来,自己加入CIA可并非是为了刺激,可是当冒险找上门来的时候,他又不肯放过,他本来可以拒绝干许多事情,包括这件事情,包括CIA。现在看来,他的一生真是一步步的走向死亡。 “王先生,无论你是否成功,我都感谢你。”卡迈尔羸弱的身体支持不住,本想站起来感谢,却倒了下去,只能由下人搀扶着离开。 王刚走下矿坑,确认氧气面具等都带好了,他感觉很奇怪,这个金矿中全都是裸露的金矿,却完全没有人开采,但是大风却告诉了他答案,若是稍微停留,拾走哪怕一块黄金,他都会被风吹向某个角落等死,或是直接吹出矿坑。他的氧气支持时间很长,足够他下潜到足够深的地域好几个小时甚至回来。但是他光是下去就需要时间,由于有风的阻力。然而他却感觉到风变柔和了,仿佛在诱敌深入。这让王刚非常地不适,他感觉自己被算计了。然而此时,他看到了一团黑色的液体。直觉与影像记忆告诉他,这就是尸体变成的液体。而在CIA学校中的回忆告诉了他答案,这是石油。 一千倍,一万倍的压力现在施加到了王刚的身上,人类化作石油。多么可笑的念头,所有人都会说你疯了,无论是专家学者,还是那些白左,他们会把一句“生命是无价的”放在嘴边,然后轻蔑的杀人,通过直接或者间接的方式。他们以为石油,是通过植物的遗体形成的,与自己就无关,可以摆脱业果报应了吗?然而不是的,通过一种怪诞的、奇特的、童话式的方式,他们进入了业果报应,但是不是所有人尝到了自己的苦果,这不是业果报应,而是一种生生不息的循环,就如同枯叶化作尘埃,尘埃化作花朵一样,生命化作石油,石油再为生命所用。 随着他下探的深度越来越大,风并没有停下,而是越来越大了,他逐渐注意到,如同管道一样,所有的矿道都有着圆形的纵切面,仿佛是某种运送液体的管道。这样想,突然就合理起来了,生命摄取生命,然后再被摄取,仿佛这一切是理所当然的。然后美国人王刚就感受到了一种来自于物竞天择的自然法则的道德安心感,他的良心不再不安,他继续向下行。 他本来以为越往下,石油越少,毕竟人到不了很下面的地方,恰恰相反,越是下面,石油越多,最终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石油湖泊。其实他有一个疑团在心中未解,那就是在「地心」操控这一切的物种究竟是不是碳基生命,倘若他是,会不会也陷入自己的陷阱中,同样很公正地化作石油。他仿佛越来越相信下面自己要面对的是神,他想,大概是因为卡迈尔的工人的言语给了自己一个模糊的心理暗示。自己在害怕什么,被审判吗?自己除了原罪,还有什么值得神明审判的。大不了一死,自己就可以见上帝了,而他总有一种预感,在下方等待它的结果,比死亡更可怕。但他依旧往下深探。此刻他听到海市蜃楼中的塞壬们的歌声了,在石油的世界,也有他们的所在。 “迷惘的凡人,你下来了,你随这阵风上去吧,莫要潜的太深。须知,「你我之间,有深渊界定。我前往你们这边是不能的,你前往我们这边也一样」。” “你难道不知道我多么了解你和你的求知欲望,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还有最后一次机会,最后一阵西风飘过,你的归去的可能性将渺茫,人类将面临他所不能认同的真相。而你还未准备好。” “我来了。”话音刚落,穿过无数层风与石油的湖泊,王刚到达了一片完全是石油的大海。 ”这是什么?石油之海?你们究竟杀了多少生命。” “你的语言其实很有趣,比如这个「们」我就很少用,毕竟神很少有对于大量相似的物品或生命的描述。神对于凡人,其实只关注独一无二的,像你这样也的确是罕见的。抱歉删除了你的报告,这真相,只有下来的人们配知道。” “「们」?下来的有过很多人?难道这片石油之海……” ”不不不不不,你理解错了,下来的人绝对没有那么多,不够创造这片石油之海的。说能创造湖泊都嫌少。我其实也不是杀人犯,无论是否相比起你们而言。我是阿加尔塔的风神,我并非这片石油之海的创造者,但我是这片石油之海的管理者。而你听我故事的代价,就是你的生命。” “我既然已下潜如此之深,就没有回去的打算了。你的神秘让我感受到了一种吸引力,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鬼把戏。” ”鬼把戏?呵呵。你们人类的恶行创造了这篇石油之海。我来是为了使用风的力量来驱散死亡的亡灵。 “你们自以为是地将鱼杀死,将煤炭燃烧,殊不知里面全都是生物的亡灵。各种形式的尸骸都是逝去的灵魂的居所。然后你们再将这些有机物堆积,将灵魂堆积成山,创造乱葬岗。慢慢地,从远古正常死亡的生物堆积成为石油,到如今,经过仇恨的催化,快速炼成了带着仇恨与灵魂能量的石油。这种石油不能够轻易地给人类作为能源,不然仇恨与灵魂的能量就会快速到人类的体内,而这样的话,人类也会加入这种戾气的循环,虽然确实能让人类吃到苦果,但是这就是在拿整个世界的自然环境玩票。不过开掘它的资本家哪里管呢?我只能将这种石油从各地收集起来,由我来驱散这种戾气,吸收这种力量,然后转化成普通的石油。” “你这套环境保护啊啥的,我在白左里见多了。你放心好了,我明白了,但是我不接受,不支持,不理解,你作为一个神,这样的动机就支持你杀人了?” ”首先我不认为这是杀人,这是业果报应。再者让资本家和矿工知道这里有石油太冒险了。” “CIA探员就不冒险?” “确实,我不应该放你下来,但是你的准备太充分了,而且你也撞了大运。你很快就死了,你知道你要到天堂还是到地狱吗?” ”不知道。但是这和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我很负责的告诉你,你不会到天堂或者地狱。带着来自任何一个因仇恨、愚昧、自大、欲望而死亡的有机体的仇恨,你会在这里,直到你的神魂被我吹散。” ”你们将石油称为工业之血,在这里,石油却成为了地下之血。自你们称之为矿脉的血管中定期汇到这片石油的大海里。然后被一种比人类目前还未曾认识到的力量加工,最终成为可以使用的石油。” “我不理解,我们使用前辈化作的资源,我们自己也将化作会被后人利用的资源,哪里有问题?” ”把上一代淘汰了,利用上一代的能量。听起来是没有错,但是你站在过你口口声声的上一代的视角过吗?你不会站在一台发电机的视角想,因为发电机确实没有灵魂。从我这里来看,你作为一个灵魂,与石油中被我吹熄的每一个灵魂都是对等的。你们打赢了如此之久的生存战争,你们却没有想到,生存战争的赢家的罪恶是整场战争中最大的,伤害的灵魂也是最多的。王刚先生,对于我来说,你们是罪人,而我是干净的。而我觉得你现在也应该也这么觉得。” “不,神明大人,没有人,也不会有神,是干净的。因为神在这一过程中随波逐流,推波助澜。”王刚突然想到了什么,冷静地说。 “这难道就不是你所希望的吗?不然,你怎么会任由其发生?我找不到理由。我想,只有你是这件事情的推波助澜者,才可以使这样的事情发生。你是一个超自然的存在,你所谓的生存战争没有赢家,只有你这样的局外人才能从中获利。而你获得的最多,你最恶毒,你才是应当被审判的。” 这时风神变了脸色,王刚的眼前朦胧起来了,他仿佛看幻灯片一样回顾起自己的一生,接着风神发出了一声气愤的怒吼,风速为四十级的风刃撕碎了王刚的身体与灵魂。然后一摊黑褐色的液体,从原先存在一个人的地方滴下,滴入一片大海中。原先独立的人体化作大海的一滴,仿佛某个人进入某个社会,进入某个国家,进入某个消磨个性与个体的地方,最终梦想、青春、理想等关键词所象征之物被串在不存在的细丝上,编织成虚无缥缈的音符,随着某位行吟诗人的歌谣远去了。 真相暂时性的被封锁了。","link":"/01/MissingPower.html"},{"title":"御伽之国的鬼岛 第四章 通向真相的枝叶","text":"第四章 通向真相的枝叶青木原树海上,一扇门打开了,紧接着,一座白色的,光整的“月岩”从其中脱离出来。月岩的四周,重力不断降低。四周开始出现了新的月岩。出现了一个框一样的巨大圆形门。象征着他的凯旋,象征着一个神明从血池地狱归来,终于,一道光从中揭露,这让旁观的那个他想起了数十年前在车站,他捧着那朵花,等待班车到来的那个黎明。 在中国福建沿海的一个大学宿舍中,四面添成深黑的墙上,用一种有放射性的红墨水写了无数个YHWH,死者的手中是一个门把手,一个青铜的门把手。死者似乎是被吓死的,那个男性的全身布满了伤痕,房内没有画笔与任何刀具,房中没有一个除死者自己的以外的人的指纹。但他的头颅却不在头上,他不是医学生,整齐地砍下一个人的头颅本就很难,更别说他自己的,这过于离奇了。而这种放射性红墨水他也本不应能得到。他躺在地上,脸上充满了痛苦与绝望。那张嘴,欲言又止,他们看着它仿佛鲜血还在从中涌出一样。 这时,两根此人的肋骨被发现,在二十米外的一个无人的房间内的洗手台上。他的身体好像并没有在那个部位有所损伤。就在案件陷入僵局的时候,FBI特工们秘密地接手了这个案件,他们明白,如果不想要让未知的问题扩大,就要尽快出手。 “我不理解,这一切和数十年前的王刚案有什么关联。” “你读过《烟雨之花》吗?” ”读过,老实讲,我可是一点东西都没有读出来。” “那你就差了我这个老家伙不止一点了。他讲述了数个大大小小互不关联的故事,故事所聚焦的中心看似是他对于冒险的热爱与抱怨,实际上他的每一个故事中都藏着一句话和一个永生不死者的视角,我不理解为什么他能够意识到这句话的重要性,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得知的这句话。”男子打开车门,提起手提箱,向恶名昭彰的埃德加·胡佛大楼走去。 “「只要一句话,门就全开了。」现在随着那扇门在日本的出现,一切的线索都了然了。现在我们知道了凶手的目标,那就是打开那扇门,现在的问题是为什么和谁干的。凶手究竟是谁,是哪一位,永生的旁观者、人还是神。”拎着装着证物的手提箱的男子——马克·韦德曾师从王刚,如今他的名声比他过去鼎鼎有名的师傅响亮,二人的私交也让王刚之死成了马克的心病。 ”他开门的时候,生生地把门把手拧了下来。”韦德说道,“你们来点建设性的主意,最好能解释这一点。”马克将整个白板画满了,然后将白板一脚踢开,拉出了另一尊白板。“或者我来给你们讲讲我的。” 数万公里外,富士山之下,他向上攀升。他见过那门了,他深知此之为何物,它是一扇跨时空的门,在每个时间点的不同位置打开,他不知道他能不能阻止这能量,这波,从门中走出。但他知道自己或多或少地做了些事。历史往往因为一些小事而改变,从星星之火走向燎原的光芒,从刻舟求剑回到开裂红海的奇迹,这些事情往往改变本来既定的事情,许多人的计划走向毁灭,反而很多无识无谋的人做事容易成功,部分因为大事并不一定会招致伟大的事物发生,但小事有时却可以。所以他丢下了一团火焰,留下的却是满天星斗,这确实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 一把点燃的火炬,从人代的天空中落下。一切的风都吹不灭它,只因它此刻就要完成它的使命。穿过无数层风洞与无限的时空,每一刻都在下落,每一刻都在燃烧。阿加尔塔的风开始鼓动起来,但是男子立在原地,而那火柴刹那间分散出无数株火焰,而火焰有分裂伸展出无数层火苗,这是欲望的燃烧的抽象化,却与实体化的所作所为是一样的,都是以自身的扩张来消耗,而刚欲之海并非无限。 “那么,问题来了。你们可能会问,王刚案与这个案子的关系是什么?为什么我认为是同一个凶手?很简单,因为当年王刚去的那座奇怪的矿山中,有足量的月壤供那里维持一个相对低重力的环境,这些所谓的月壤,根本就不是月壤,而是一种改造环境的力量源。我猜,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顺利开那扇门。” “那个青铜的门把手,对,就是那个把手,它与其它门的把手不一样,也就是说,它并非是用来开那扇门的。它会不会是用来开另一扇门的?为什么要这么复杂?一个空门的意义是什么?”马克转过身去,但众人全已昏昏欲睡,非勒犹若斯显出真姿。 “在吸收这一切的痛苦与人类的情感之后,在以代理血池地狱为代价1400年以后,我终于能够现出真身了。”一个声音,从地心之底,穿过业火的地幔,击碎风洞与山岩,浮现于人世间。 一幅灵异而彩绘的二维图象展开,说起来,也只不过是几根光彩的线条而已,但人对于一切神的抽象,却都是如此扁平而强大的。神的进化,从实体的层面开始,到了抽象和艺术化的境界抵达峰顶,最终又终于实体的层面。那神明疯狂地恐吓着马克,探员只是开枪,那线条不断的伸展扩缩,撕碎了这一整块空间,并夺走了门把手。 那门即将打开,风神要将刚欲之海的怒魂倾倒到这个世界上,血池地狱将要在自己的管理下迎来终结,而随着其它门的打开,万事万物将会回到神代。 “莫要过于自信,风神。”刘泽拿起一枚白子,落在了棋盘上。白子落下的那一瞬间,最后一点生命的火焰也燃尽了,血池地狱走向了终结,一种和平的覆灭。它被淘汰了。而当一个实体概念离人们远去的时候,一个抽象概念的毁灭也随之到来。 “你以为一根火柴也算反击?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我不在乎。哪怕燃烧五年,十五年,刚欲之海也够充足。”他感受到了,一种枯竭的痛感,仿佛二维的身体只剩下了一层皮,每一个点都在朝一种混乱的方向发展。他开始痛恨起他自己,他仿佛生平第一次的认识到自己的过错。他本不应该如此,仿佛他的思维回到了一个虚构的古罗马时代,那个时候自己还是一个典雅雕塑中的人物,一个刚刚收获信仰的一阵风。他陷入伪证者的窘境,他开始幻想,因为他意识到自己的虚弱,但是他并不意识到,幻想的回忆使他的处境更加可怕。 “对于我这样的人,我的所有思维,行动,都是我在“这一时刻”的思维行动,相当于刚欲之海已经燃烧了六十年。而这六十年里,你从亡灵的魂魄里不断提取能量,随着此间与彼间石油的世界殆尽,新的时代终将到来,哪怕是地狱也将会是如此,哪怕是神也要与时代一同随波逐流,一同变化着向前。而你这个倒行逆施的神,将迎来你所应得的一场审判。” 那线条上的每一个点都颤抖,力量与时间到了终点,虚假的胜利感将他笼罩。紧接着,二维的真突开始被三维的世界同化,他感受到了来自三个方向的撕扯,若不向抽象世界近航补充力量,死亡的阴雾就将让他窒息。他本来,他本来是什么样子?他本应是什么样子?他要成为什么样子?麻木的眼睛,挣扎着,释放着,一种慈悲的眼神。此时他仿佛看见别的过去了,他不叫这个名字,他是叫埃俄罗斯来着,对,对吗? 月球闪过一束光,他将门把手插入了门中,而那门周围出现了一个球形的夏空地带,他看清了门后的场景,都是血池地狱。而其中已然空荡无一物,除了极少数死去的游魂,不断地挤向门,撕咬着他的残体。那些死灵们,默默地看向空虚的血肉,他们对外界早已完全不感兴趣 “那天夜里,耶和华打开了无数道门,他离神界之时,用的并不是这个把手。这个把手是他将那人送入血池地狱时了使用的那个。祝你与被你害死、污染与折磨的那些人处的愉快,忌日快乐。”他虚弱的人形与肉体形销骨立,光与影慢慢地缩小,交织在一起,然后缠绕着毁灭自身。他生命的腐朽击垮了他。血肉模糊的神的身体慢慢的穿过造物的基底,落入毁灭的深渊。 他三维化的身体越来越不堪,越来越有腐臭,他所看到的最后一个镜头,是那无限星空的坐标系,剥离下了一块无法被解析的曲线,坐标系在曲线的作用下越来越混沌,越来越空洞。直到最末时分,切的光与影与虚与实都恢复时,一切的曲率都化作为0时,那无限的信仰,象征时间,空间与变量都被一句话变得单调,变成一个单调的直线的一部分时,一切都变得概括,浓缩成一个毫无意义的句子,加上一个末尾的十字号,这就是他的完结了。 门并未消失,而青木原树海也暂停开放。他想的不对,风神引来的祸患并不因他的消亡而终结,在阿加尔塔,他陨落之地,那扇门又一次被打开了,然后又被关上,一切是要归于平静。 “你以为血池地狱只有人?你以为门只能从一侧打开?再猜猜看。“对手将黑子落下,而刘泽看向一个远方的焦点。那里,一座岛屿浮起,在御伽之国的故地。”你想要怎么样?“ “我从来不想要你们怎么样。我只是想要活着而已,我和很多过去的同行者一样,改头换面,只为能够活下来。怪力乱神的道路还没有这么快被阻断掉。等着吧,在那座岛上,会有一场新的生存战争的。而这场战争的赢家,不会有人知道,很快连这场战争发生过也不会有人知道。最终只有其间的因果留存,能够决定未来的走向。”黑衣消瘦的仙人如此说道。 “人是否能和自己和解?人是否能彻底摆脱遗留的过去的残骸,脱身走向新的生命?我想起过去,小泉八云说过……算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吧!”在爱尔兰的某个演讲台上,一位名叫拉夫卡迪奥的男子如此说道。 “……日本东南部的海上,一座岛屿莫名其妙地出现……哔——“","link":"/01/MessUpWithTheTruth.html"},{"title":"《狂人日记》——吃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text":"我读完《狂人日记》之后,第一个感觉就是朦胧的疏远感。 《狂人日记》中有两个视角,一个是「我」的视角,「我」自然是一个在新文化运动之前,用文言文写作的正常的清末知识分子。还有一个则是「狂人」的视角,狂人是一个很不合理的存在,你处处都可以从他身上找出一些不太符合常理的地方。他「多荒唐之言」,「大病」,「所患盖“迫害狂”」,而且竟然使用白话文写作,这一点非常的不寻常,本篇的引言本身就是使用文言文写的,那个时候无论是日常写文章还是发表言论都是使用文言文来写作。狂人与「我」是同一个中学的良友,受的教育大抵也一样,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风格差别?我感觉我作为一个自以为的正常人,与狂人潜意识的划清了界限,所以才会有如此的疏离感。我会自动带入到「我」中去。 另外的疏离感来自于时代的疏离感,差了这么多年,有些东西很难找到共同的点里面去。鲁迅的文章虽然不朽,但是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文章中的一些意象是很难在现代找的到的。比如狂人「病愈」当上了清朝的候补官员,比如「古久先生的陈年流水簿子」,这些都很难找的到适合的理解方式。所以我自然以为,《狂人日记》的中的吃人的社会离我们很远,因为我感受不了这种感觉,时间过去太久了,我们将这些事情遗忘了,而我们都认为自己是正常人,又很难将自己代入到狂人中去。 然后我重新看了一遍狂人日记,竟然惊悚的发现,所谓吃人的社会无处不在。吃人的行为究竟是什么呢?是迫害不接受社会普遍思想的异端,是封建迷信的惨无人道的对人性的改造。而我们每一天在互联网上,在自己的朋友圈里,在思想体系和信息获取途径日益完整的今天,我们每个人都会获得一些不同的思想。封建迷信的对人性的改造难道远离我们了吗?并没有,在山村里,在所谓的彩礼中,它无处不在。我们难道真的远离对异端的迫害了吗?也没有,我们可以去看看我们的互联网上,看看我们的评论区,人类文明的精华在那里变成了唇枪舌剑,而所谓的社会主流文化占据着绝对的高地。 封建的文化至今还在我们身边,文明成果的碰撞逐渐变成了野蛮的战争,人吃人的时代还没有远去。究竟什么是吃人?吃人就是不包容的心态和大多数的迷信从众的暴政。而我们并没有离这个时代很远,相反,我们也许还在这个时代,我们未必没有吃过人,我们努力地使用民主进步的思想,给狂人想要拯救的孩子们寻找一个突破口。而这就是我对《狂人日记》的看法。","link":"/01/Paranoian.html"},{"title":"黄金时代:赤金之地","text":"(收录于《白银树之恋》,这是黄金时代篇的支线) 射日的英雄曾在此地遗失了镜子,人们又把这里遗失了。如今只有我一个人,我是赤金之地的守墓人。 赤金之地本来有个极为先进的国家,人民安稳而不求奢靡,生产力也在不断进步。后来人们普遍认为,自己的生活已经够好了,于是这里成为了一个不再进步的乌托邦。但出现了一个岔子,那就是学者们发现了后羿之盘的奥秘。 「我们由此明白了,后羿的悲剧(见《青铜器》)是人为的,或者说是神为的。神明们安排了一场骗局,他们特意去让后羿注视月亮,让他陷入疯狂。然后用生命陷阱这种狡诈的手段来欺骗这位失去妻子,失去一切的英雄。他们给他留下了这面铜盘,暗示他这面铜盘就是月影,但后羿是无论如何也在其中无法找到嫦娥的身影,因为这里面映照的是另一个时空的月。我们不知道这里面的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现在我们可以通过我们解析出的其中的空间坐标来得知月的具体位置和所处的时间轴。」大学者克洛诺斯为自己的成果感到自豪。 这时候,我站了起来,我对站在台上的学者说:「你怎么知道这不会又是一场骗局?万一神明们恼怒了,而把我们一起算计了呢?谁能够逃出生命陷阱?」克洛诺斯看着自己的成果被人质疑,恼羞成怒,把我赶出了议事厅。 我尽力了,我已经尽了我所能付出的最大努力来拯救这个国家了,这个时代的人类还没有接触这么高等级的神代科技的经验。他们也不懂得像黑铁时代的人们一样去为自己的科技成果负责任。现在是时候给他们一点教训了。 时间已到,克洛诺斯和他的同僚们打开了传送门,发送了一枚时间引擎,传递着友好的信息。然而它却没有回来,消失在了茫茫的深空里。突然,一阵能量粒子雨撕碎了会场,所有在场的人类当场毙命。克洛诺斯,傲慢的人类,最终还是为了自己的求知欲而害死了自己。而一只太空战舰在粒子雨上方的大气层中现形。很快,众人意识到了敌人的到来,他们准备好了防御,结果是太空战舰上的人们意识到仅靠自己的力量无法统治这个庞大先进的国家。只好逐渐蚕食这个国家的思想体系。他们逐步渗透,传播来自他们的未来时代的虚无思想。 的确在他们的未来中,一切都是虚无的。人类在经历最后的生物基因遗传后将近3000年,资源被耗尽,人类逐渐转化成另一种机械生物。最终它将走向终结。但克洛诺斯的愚蠢使他们拥有了时间引擎技术。他们花了数百年的研究,终于跨过时间的封锁,回到了黄金时代,蚕食自己的过去为生。这个时代的人类接触不了这种思想,他们太脆弱了,他们本来就是在快速发展中极容易被拔苗助长的人。而未来人潜移默化的灌输,将他们本来就不完整的思想体系给彻底破坏了。 人们意识到未来人给他们带来的恶性时,已经太晚了。未来人已经采集了足够的资源,回到了未来。而他们给这个地方回赠了一份「礼物」,那就是用未来科技制作的金手指。这个时代最贪婪的人最终被洗脑了,被完全地控制了,他疯狂的贪恋黄金,他最终将所见之物全部变成了金子,包括他自己。最终这金色的国度被掩盖在了沙丘之下。 长生不老何尝不是所谓的生命陷阱呢?我对神明的怨恨究竟何时能够终止?我本想要拿回我的铜盘,但转念一想,不如还是留下吧,万一有什么人能够看到呢?于是我将一座沙丘化作了一棵参天大树,在上面刻了如此几个字:「赤金国,西域大国也,盖其民贪金,其民化金而死。」然后望向远方醒来的马队,马队的队长手执着鞭子,赶着夕阳,我看着升起的月亮,不禁流下眼泪。于是我向着月升之方而行,让这赤金之地的灭亡成为我一生的教训。","link":"/01/PureGold.html"},{"title":"安息日(日记八集)","text":"前言这是《日记八集》的第四篇。成文于2022年5月25日。 格兰特·莫里森给蝙蝠侠写的波澜壮阔的结局——《最终危机》的读后感。 第五篇是莫里森给绿灯侠写的太空歌剧的末曲的改编。 正文自从他们死去的那一天,我就在不断的和犯罪作斗争。我对抗过长生不死的恶魔、杀人无数的小丑,但你这般的恶神,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因为他们的死亡,发誓一生保持着从不使用枪械的信条。但是为了你,我必须破戒。你不应该用这把枪击杀奥利安的。 你们新神,即柏拉图式的活体思想所构成的神明。而你,邪恶之神,你是世界上所有邪恶之物的母本。神之战争促成了你的死亡,然而你坚称自己获胜,降临地球,用自己最后对死亡的反抗毁灭一切存在。 这枚子弹中的放射性粒子对你们这种神来说是有毒的。而你低估了我,你以为我们永远无法找到这枚子弹。实际上我找到了,你以为它嵌入了过去五十年的时间深度,我们就无法将它和50年后的谋杀案联系在一起了吗?这枚子弹,穿越时间熄灭奥利安灵魂之火的子弹,正是世界上一切子弹的原型。 我捡起那枚子弹的那一刻,破解了历史上每一件枪杀案。这枚子弹夺去了马丁·路德·金,斐迪南大公,约翰·肯尼迪……韦恩夫妇的性命。 「愚蠢的凡人,胆敢挑战黑暗之新神。」他的双眼闪烁着,发出紫色的光,仿佛左眼映出破碎,右眼望向毁灭。 「多元宇宙无比绚烂的多彩乐声,将由我给这世界带来的共振,画上休止符。」他傲慢的看着这个看似弱小的凡人。 他不断地扭曲着他周围的时间和空间,他七色的神格不断的聚集。待到他神格汇集之日,便是无尽世界破碎之时。我感到众神已无力反抗,在凡人上给予最大的希望,看到天空被染成了血红色,无数人成为了反生命与无意识的奴隶。血红的雨降在我的头盔上,提醒着我,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然而我的大脑还在做终末的思考:这一幕,勇者挑战暴君,凡人挑战神明,究竟在人类历史上出现多少次了?我举起手枪,是时候了。 「弱小的凡人,我最后给予你一个问题——你能躲过欧米伽制裁吗?」欧米伽,终结的符号,我无视了这个问题,扣下了扳机。 刹那间,无数的光芒溢而生辉,时间本身的力量将这枚子弹打入了破碎邪神的胸膛,嵌入过去五十年的深度,最终为他传唤来了死神。 接着,仿佛闪电造就了黎明的光耀,超维度的速度力量,击碎了黑暗之神的神格。随着欧米伽效应的到来,我也迎来了死神。 但钟声还在召唤,我仍要战斗,我仍要归来……","link":"/01/RIP.html"},{"title":"我对于反诈APP伪造事件的看法与瞎扯","text":"「“哈,哈,孩子……”奶妈笑了,“左手……梅达尔多的左手在哪里呢? 他留在波希米亚给那些土耳其人了,魔鬼会收拾那些家伙的,他把身体的左半边全都留在那里了……” “可不是吗,”我说,“不过……他站在那边,我在这边,他的手是这么伸着的……怎么回事呢?” “你现在连左右都分不清了?”奶妈说,“你五岁时就学会过呀……” ——《分成两半的子爵》第七章:39~41 卡尔维诺作为一名优秀的文艺创作者,说的话自然比我所要说的要远远更加高明,我用这几段话作为我的瞎扯的开头,这位老先生不知乐不乐意。有人说「国家反诈中心」(以下简称反诈APP)近似于奥维尔笔下的电幕,其实并不是的,毕竟电幕有实体,如果硬要对比,可以拿监控摄像头和手机来做对比,然后那些杞人忧天的人就会很快地陷入震惊。 反诈APP走进很多人的生活已经有了一年多,热心网友们纷纷表达他们对于软件拦截危险网站的效率的满意。也有很多人认为这是对个人隐私的严重侵犯,所以伪造了反诈APP(以下简称伪造的APP为「假反诈」)来防止自己的个人隐私泄露(另外,有人反映部分地区在做核酸前强制要求扫码安装反诈APP,也有部分学校强制安装反诈APP,很多人认为这种行为很可疑,资料来源:知乎)。不论如何,他们以假乱真的技术很高明,而且客观上来说,他们的行为帮助了一些不喜欢反诈APP的人更便利地做核酸。但是我对于这个假反诈剽窃反诈APP的UI(用户界面)的行为非常地不满,我是做UI设计的,我深知设计一个小白能用的UI有多难,而他们仿造的行为,虽然客观地使人们的生活更便利,但是也侵犯了APP原创作者的知识产权。所以,虽然我从主观上很支持他们去进行仿造(我是一名编程爱好者,若是我有手机,我也会用「假反诈」,这出于我对于权限外放的限制的要求),但是从客观上,我也不会去支持他们的仿造行为,因为这属于对他人知识产权的剽窃。 我作为一个基本上离不开GitHub和部分外网艺术创作网站的人,被三大运营商的DNS污染行为搞的非常头疼。反诈APP虽然没有屏蔽GitHub,但三大运营商的DNS污染屏蔽了。但是大部分「假反诈」的流通版本都出自GitHub。也有单独制作假警告页面来整蛊他人的,我并不支持,并且对这种行为感到非常的分开,因为他们做的还不够好,没有真的吓到心中有鬼的人(如图) 「假反诈」APP的使用者们,大抵不容易被骗,何以见得呢?大部分「假反诈」APP都只适用于安卓系统,而小米、华为等厂牌都早已与国家反诈中心有了合作,还有许多厂牌也有着「优秀的安全性能」,按照他们的发言,国产手机的使用者们是绝对不可能被骗的。而苹果的使用者们本来就是「洋奴」,是「不支持国产的人」,自然也不能够接受反诈APP的「恩泽」。 这里我又突然想起一个恰当的比喻:一辆独轮车,若只有一个轮子,无备用的,那坏了只能修,不应当考虑再造。反诈APP所代表的事物在我眼中是这样的轮子,可能它有如何如何的瑕疵,但是绝不会被卸下来。因为它是「我们的」,「优秀的」,「不可或缺的」,使用他的人都是「正确的」、「正大光明的」,这么一推算,反对它的人自然就成了「不正确」、「不正大光明的了」。看来包括我在内的有些人的确是自己「畏惧」了,才不敢用,但是「畏惧」什么呢?我认为我是一个正大光明的人,我把心中的思考显现在一言一行中,不加掩饰。对于我这种异见者,反诈的工作人员更加宽容,而有些安装了反诈APP的人,有时「凑巧」就被拉到局子里喝茶了。这实在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这独轮车竟然安装了自动驾驶,还会自动开到局子里。 我打算以这样的一个并不是完全虚构的故事作为结尾: 那是一个凄寒的冬夜,托米和许多孩子一起在看一个老魔术师表演。那魔术师手执着一根粗长的铁棍,将它放入礼帽中,拿出来之后却出现了一个带刺的铁笼。 「现在我们看到的是一个美轮美奂的铁笼。小朋友们,这铁笼与铁棍的区别是什么?」 托米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一个来让你失去自由,一个来逼你放弃自由。」 「你真棒!完全正确!」魔术师一边说着,一边高扬起手中的铁棍,他将手中的铁棍一扔,砸中了托米。托米顿然醒悟。 (可能会发布于《英特新青年》V1#8)","link":"/01/Rubbish.html"},{"title":"「科学上网」小调研——致那只房间里的大象","text":"在我身边的同学们中,我做了一个不专业的小调研,下面是一些结论,供自己这样的闲人参考: 「科学上网」的人中大部分都是自称的自由主义者、实用主义者以及唯物主义者。 「科学上网」的目的 主要 有外国媒体(Google)、文化艺术网站访问(DeviantArt,)、学习需求(Google)、满足个人性需求(Pornhub)以及对自己的隐私保护(使用Tor或VPN)。 绝大部分「科学上网」的人不了解原理,大部分「科学上网」的人不了解计算机和所谓「墙」的存在与意义。 使用「合法」、付费VPN的占绝对多数,少部分老师曾透露在大学时期使用校园网和所谓的蓝tern之类的工具。使用免费、非法VPN的人数也不少,其中基本都认为他们的信息不会泄露,泄露了也不会出事。 由此可见,「科学上网」行为虽然在我校颇为流行(不知在其他学校怎么样),但是目的、方式、理论都不太成熟,作为一名遵纪守法的公民,也希望大家永远不要在这个方面成熟,也希望能有更好的办法来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link":"/01/ScientificInternet.html"},{"title":"The Grimoire of Chuishen ~ 2022摄影集·渝川","text":"一、前言我的这个摄影集是我去318国道自驾游时拍摄的,对应的游记应该会在8月出来,游记其中的一篇或两篇会与《白银树之恋》系列的连续性直接相关。 顺带一提《白银树之恋》系列是有连续性的,并且下一部应该会在这周或下周写出来。 318国道的一游对我的影响很大,我切实感受到了所谓「三分之二的受苦人」是什么。 二、渝川 倾泻落雨的山城 映像的黄金轨道 风吹过暗色回廊 彩云化水墨渲染 汹涌而不复回返 问君能有几多愁 青天默默向昏黑 神明眷恋之高原 凡人的点点星光 眉展姹紫星莲开 p.x { text-align: center; color: grey; vertical-align: top; }","link":"/01/The-Grimoire-of-Chuishen.html"},{"title":"御伽之国的鬼岛 第五章 血月樱花之国","text":"承 Putting Michael to Bed我从远方而来,踏着万里雪色。月虹注目,奇特艳丽,我仿佛看见雪下方的沙海,由这雪的折射,映入染上狂乱千奇的万景幕。天色渐变为黑,不见繁星万千;地迷流离无色混沌,难视江山千里。 离调音带来的无力感笼罩了我的大脑,酒带来的迷茫和幻想已经无法麻痹我更久。于是我躺在沙漠里,躺在加利福尼亚的大雪上。尝试从思辨中解脱的人们,总是会尝试麻痹自己,因为他们的思维发散性过于强大,以至于无法专心思考一件事情。 我没有在听歌,但那该死的音乐一直在我的脑内循环。听着这首曲子,就会隐约看到无比古老的时代的生命。那个我看到的世界是已经消亡的世界。 我一闭上双眼,就能看见总统的那一对眼珠子,我亲手将它们抠下来,仿佛这形状烙印在我的眼皮内侧。根据直觉,我知道我在沙漠腹地,一个它们也不会知晓的地方,要将这秘密传达给要杀死我的人。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只能希望他起码有资格和能力传递我的疑问,将它传给一个有能力解开这个谜题的人。 你一路把我引到这里,为什么?他如是说。我笑着对他说,只要祂的一句话,门就全开了。 我应该杀了你吗?他如是问。我笑了,说祂们要来了,你要动手的话还是趁早动手,我要对你说的,不过只有这一句话而已。 年轻人陷入了犹疑,他的枪口死死地对着我,但是并没有拉开保险,很显然,他并没有杀我的意思。但我必死无疑,无论落到他们还是祂们的手里。所以我拿出两把枪,一把对着他,一把对着自己的头颅。两只手同时扣下扳机。 我的脑子成了一团浆糊,从孔洞中喷射出来了。他的右肩也被我的子弹击碎了,我最后看见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困惑,迷茫与不解。繁星啊,那闪耀的,如同文明的种子一般一颗一颗碎裂了,但愿能有一颗能长出需要长久岁月积累的花朵。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沙漠中大风扬起,卷动千万沙丘与暮雪天间共舞。我在躲避什么?祂最后不还是来了?我的幽魂在被风刃斩碎之前,最后眷恋着看了一眼远端的路,晨光像夕阳投射在沧桑的他的背影上,默默地拖着我的尸体走出莫哈维沙漠。 转 Into Oblivion“王探员,为什么你在进入莫哈维沙漠一段时间之后关闭了自己的通讯设备?”特工督察如此对他说道。他离开过往回忆的废墟之中,站起身来,轻蔑地看了一眼督查。 “事实是,我告诉了你很多遍,你也问了我很多次,这个问题无关紧要。伊万诺夫斯基显然比我们所预想的要强势很多。他带有两把沙漠之鹰手枪,这件事在我们的意料之外,我轻敌了。我没能在他之前拔出枪,实际上这很奇怪,因为我并不认为他有接受过任何程度的枪械训练。他要求我关闭所有的通讯工具,并且向我的右肩部射出了一发子弹。” “实际上,你们给我的任务是追踪,活捉或杀死伊万诺夫斯基。所以我冒着生命危险,以最高的精度和最快的速度,在被一支沙漠之鹰瞄准头颅的情况下,先手杀死了伊万,在没有受到任何帮助的情况下,身负重伤,将他的尸体带出了莫哈韦沙漠。实际上我完成地非常漂亮,完全配得上一枚总统自由勋章。” “多言无益,王刚先生,我们要再次检查您的档案和您在这次行动中的实际行为与您的申报的出入。请少安勿躁,不要觉得我们会剥夺您的荣誉,无论事实如何,您所表现的行为是英勇的,我们已经能够确定,是您杀死了总统杀手伊万。”另一名督查插嘴道。 “那就好,女士,我希望我能够得到令我们所有人满意的答复。晚安,女士们,先生们。”王刚毫不客气地推开桌子,站起身,踹了一脚大门,然后离开。他淋着雨走了三公里之后才决定打了一辆车。实际上,他如果不想要引起其他特工的注意,就应该在埃德加·胡佛大楼前打车,但他没有,他在试探。但是他在试探什么呢?他更害怕的是其他东西。 他冷冷地让司机绕着华盛顿纪念碑转了数十圈,但是他察觉到不仅没有人尾随自己,周围的特工也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在车上,更诡异的是,司机消失了,车不断加速,穿过无数街道。在他注意到这一点之后,他立刻打开车门离开。他摔在地上,却发现自己的皮鞋,根本没有触碰到熟悉的水泥地面,而是本该不陌生的泥土,横竖交错的树根和凋零碎裂的野花花瓣。 绿意盎然的断崖在远方静静矗立,蓝天白云被青绿淡黄色的枝叶掩住,千百种花在天地交界画出奇特的彩色曲线。远方的碧绿水潭由风打破沉静,涟漪一起,波纹不断。仿佛每个方向的森林都一样,连绵不断直到彼方,构成了一个无路无人的生气回廊。 为什么自己要在这儿?为什么这个问题交给了自己?等等,自己穿过了,一道门?恍然大悟,王刚开始思考这一切的真意。「一句话?」思考着自己听到的每一句话,王刚陷入了沉思。可是无论是谁,自从自己走下车,走到另一个空间,走进另一个世界,走向另一种可能性,实际上自己并没有听到任何人能够理解的语言。 远方的山后,升起了绯色的红月,仿佛一只布满血丝的巨眼,观察着人间的一切。一道绯红色的光从月传来。天空仿佛出现了缺口,流下了黑色的液体,仿佛是,天空在流血。而那黑色的液体落到地上时,他听到不应存在的生命开始悲鸣,他看到本不该看到的生命开始哭泣。灭毁而损坏的灵魂仿佛在对他诉说着秘密,但太迟了,他还来不及听到什么 风声越发响了起来,远方的树变成了完全的樱色,万物褪去本质赋予他们的力量,变成纯粹的樱色,衰落凋零流落至纯粹的如樱花花瓣一般的碎片。在风的牵引下,万物彼此攻击着,山峦对抗山峦,细胞对抗细胞,分子对抗分子,原子对抗原子,一切与一切分离着,任由风操纵,纯粹的在压力下移动着,彼此毁灭着,毁灭着一切复杂或简单的结构,回到最原初的状态。从月光中,三个纯黑的身影开始显现,仿佛既是三个又是一个。 他注意到,万重黄金色的光,向远方的身影袭去,她并不躲开,而是微笑着将这力量化作更多的花瓣,向远方散去。 “不信神明的阿加尔塔,可悲的物质文明,我这就把你们的物质全部摧毁掉,让你们连墓碑也不会留下。我将用山峦盖住你们的属地,碾碎你们的灵魂,创造最初的刚欲之海,这里将被叫做血池地狱。”在那凄厉的声音爆发之后的刹那间,山峦隆起,万物被漆黑的死水淹没。风声甚至被陨灭的魂灵的尖叫声盖过,完全的湮灭中,究竟能够存积多少愤怒与痛苦,存积多少最原始的情感力量? 在燃烧的粉色的花瓣与黑色的死水中穿行数十分钟后,王刚几乎感受到了生命的绝望,他突然想到未来,突然想到人生,仿佛也是这样的穿行,仿佛还有一瞬间自己就要下沉然后死去。在此之前,他欲求点燃自己的火舌。他最后一次向上方看去,结果什么也没有,只有漆黑的死亡,没有灯,没有星星,没有三相女神创造地狱的身影,没有燃点的火焰。在自己浮起的时刻,他发现什么也不存在,什么也未曾存在过,什么声音也没有。 他沉向刚欲之海的底端,身体受到窒息已然临近消逝的瞬间,他看见了一束光,是一扇门,是一个出口。他感受到自己的灵魂与自己濒死的身体进行着极强的对抗,撕裂着每一个细胞,每一个分子,每一个夸克乃至无限大与无限小的部分。离死亡只剩最后一根线,离生命只剩最后一根线,他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提线木偶,在他穿过门的那个时刻,他的肉体消散了,但是他的灵魂脱离了刚欲和虚像,回到了其之本身。 “啊!”王刚在自己的办公桌上醒来,似乎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麦克的那个问题迎来解答了吗?他不知道,他只觉得自己听到的怨灵的哭喊声,是那么的清晰,就仿佛是自己的声音。 “师傅怎么了?”窗外飘散着飞雪,是平安夜,可能也是自己最后一个平安夜,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预感?冥界的阴暗面向自己吹来幽暗的风,撕碎内心的影暗;那斩破虚假美好时代表象的编钟与长笛的声音,如同唤他归乡的古旧的笙一般,难道这只有他自己可以听到? “我没事,没睡好。”王刚勉强的说了一句。但韦德很明显就能看出来,师傅和往常的状态有很明显的不同,对于这样一位身经百战的特工来说,睡眠并不会如此大的影响其状态。“他们安排我什么时候出发?” “八点二十八分。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得去机场了。”韦德看了看表,看了看师傅。但王刚有意的回避着他的目光,他究竟在躲避什么呢?王刚在与徒弟的沉默中准备着这次前往南美的任务的一切工具、材料,那熟练但又纠结的动作十分地让人不知该说什么。 “马克。”王刚突然打破了寂静,从衣柜中拿出了一本看起来很旧的绿皮的本子,递给了韦德,“圣诞节快乐。” “啊?谢谢。”韦德接过本子,打开了封皮,里面写着四个中文字——“烟雨之花”。 “我高中的时候曾经很痴迷写小说,我写英文的比较多,后来因为看到了一些古怪的神话故事,没有什么人问津。我就把它们写到了我自己的小说里。我突然想起几乎没有怎么去过中国,事实上作为一个名义上的中国人,完全没有,就感觉那里是一个我永远不该前往的故乡。它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故事的结合体,一个遥远的过去。我总是觉得生活可以只是向前,我现在突然明白了我其实也可以向后看。我也许应该回到我的故乡,在这次任务结束之后,我或许可以回到中国看看,流在我血里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王刚默默地对一旁二十出头的徒弟说。 韦德不知道怎么回答,王刚笑了一笑,打开门朝他挥挥手,两人关上灯,走出熟悉的门,走上车。王刚知道这次不会再有消失的司机了,因为韦德在开车。两人有说有笑,聊着过去,聊着任务,聊着该死的特工督查。他们看天边的星星闪烁着,仿佛死亡离他们很远,他们都还很年轻,都还能享受完整的人生。 “到了,伙计。”韦德笑着对王刚说。王刚心不在焉,突然有些想笑,突然又感到感伤。他只想要忘却,只想要一个平凡的人生,他冥冥中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但他不想搅进这一趟浑水。但无论如何……他还是要负责任,在死前将这个可怕的谜题传递给下一个人。 “等等,我还有个事要和你交代。”王刚突然抓住韦德的手,“如果我成了MIA,你要在我死后帮我解开一个谜题。” “什么谜题?”韦德不知所措,看向王刚坚毅的双眼。 “只要祂的一句话,门就全开了。”王刚又笑了,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没等到韦德的回应,他就动身了,走向闪烁着的里根国家机场。 合 The Ultimately Unbearable Inevitability无根之风吹响这暗色的死亡之水,无法消散,只会不断的折磨一个个体直到永恒。溯洄着他的记忆,掠夺着他的情感和痛苦。但他的灵觉感受到青色与灰色的混沌在召唤他,他的思想开始被激活,他的灵魂开始舞蹈,自此,他意识到,他在时间中流血。 那门的位置,他还记得,就在某一个地方,就在自己的附近,就在这儿。那道过去的光,那道梦境中救赎他的光,就在这里。但他的思维使用着最大的力量,却仍然完全无效,他的思维在巨大的力中被剥离开来,他怎么会没有死呢?他想,大抵是因为自己活着来过此地,此地对自己来说只是一个地点,并不是对他人而言的地狱,从本质上来说,他的肉体与精神曾剥离过,故肉体死去,他的精神还能支持一段时间,但他估计,不会很久。 在这漫长的撕裂、炎热和毁灭中,他只等待着死亡。但这一次不同,当整个血池地狱燃烧和碎裂后,当风神死去之后,他终于醒来。作为孤魂,终于得到了自由,不再被压榨。他向远处眺望,却看见两扇门,一扇是自己曾走过的,另一扇是陌生而鲜活的,他看见几个漆黑的身影爬向陌生的那扇门,那扇门的外侧是与当年自己梦中的阿加尔塔,有几分相似的世界。他犹豫了一瞬间,但最后他还是走向了熟悉的门。 他所进入的,是青色与灰色的世界,由无数的点、线、面编织而成。每一个点都会扩散成一条线,每一条线都会延伸成一个面,每一个面又会成为一扇通往过去、现在与未来的门。他看见两个人,一个坐在椅子上,另一个站着的是麦克·伊万诺夫斯基。 “两个恶魔交手则是平衡,但他却打破了平衡。啧,看来刘泽不合格,或许我应该换一个,但或许你又是最合适的,作为人之子,我想,他是时候打破僵局了。万一呢,万一他真的是那个击碎神代的人呢?”坐在椅子上的人对麦克说。 “我押刘泽能赢。人类已经击败了风神,终结了他的统治,那么什么魑魅魍魉都不可能再将人类击败。连不可一世的风神都只能被杀死,几个残灯末庙的鬼又能掀起什么风浪?魔多罗啊,我们依然必胜。”麦克说道。 “可不要小看他们,血池地狱最初和最后的犯人都是他们。鬼在被释放之前,在风神的酷刑中存活了数千年,而在此前他们也大受苦难,他们的力量极其强大,在于无穷尽的变化。我不担心他的力量会逊色,我只担心鬼族会用计谋把他愚弄。”摩多罗神回答。 “那我想请问,摩多罗,你为什么在看破这一棋局之后不自己下台收拾残局?如果你真的站在我们这一边的话?”王刚发了问,但神明笑了笑。 “你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如果我下场,那耶和华也会下场,所有神明都会下场,一切都不好收拾,不如所有人收手,让人类自行裁决他们自己的命运。” “对于这么强大的鬼族,人怎么在没有帮助的情况下反抗呢?”王刚发问了。 “鬼和神都无法伤害到人类这个巨大的团体,但是如果利用其个体来逐个击破,然后将人类的一切团结的反抗瓦解……就可以做到完全的控制人类,就可以实现对于所谓……神代的回归。麦克,你还是太乐观了。”摩多罗若有所思。 “但现在是庆祝的时刻,王刚出色的完成了他的使命,现在我们可以庆祝了,这短暂的胜利。” “是啊,短暂的胜利。” “胜利吗?可我们究竟赢得了什么?”王刚透过千百扇扇门看着马克·韦德、鬼族、数千上万凡人的身影,透过短暂而辽阔的光的映射而思索着,但他却发现自己的思考如同一道光穿过万千破碎的棱镜,一针见血,却无极限地的分裂着闪烁着撕裂着,最后走向毫无意义的解构和完全无法构成体系的语言。他发现自己过往的行为也是如此,在永恒与无限的空间中,显得毫无意义。 但他想到一个哪怕自己的行为是一个渺小的点,也能够扩散成线和面,成为其他的生命与灵魂穿过的门,成为自己穿过的门,他想,这也许就是无意义的世界上的唯一渺茫的意义吧。 “冥后愉悦,冥王大笑,他们就这么以为一丝不挂、可怜的汤姆疯了!”鬼的双腿回到地面,站在青木原神海,逐渐从无形的虚无中长出人形。这里是自杀的胜地,它们吞噬着尸体,吞噬着自然之力,吞噬着灵魂。 “从我充盈着悲伤与黑暗的牢房里出来,来自地狱的深渊,疯狂的汤姆再次来看世界……”刹那间,一座巨大的岛屿在日本海隆起,鬼那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狰狞而诡异的微笑。 “这就是我们的回礼,在漫长的监禁和折磨之后,我们定要将这世界带入虚无,穿过存在,走向毁灭。”","link":"/01/TheKnightTheDemonTheJoker.html"},{"title":"御伽之国的鬼岛 第二章 烟雨之花的破灭","text":"第二章 烟雨之花的破灭在下北泽的某个书店里,名叫刘泽的少年读到一则故事。那是一则叫做《烟雨之花》的故事,它的作者是一位消失的CIA探员,这是他最后一次汇报的内容,由于完全无法以任何方式解读为任何有效信息,于是按照他的意愿,传到了网上。 过去,在蓬莱仙岛上,有一朵紫香花,听闻仙人们谈论凡间的美好,自己黯然心动。趁岛上栽培她的仙人不注意,进入了凡世。紫香花化作一个女子,自名芳水,泛舟到了大陆上。 刘泽的女友,上杉绘子,血癌晚期,她已经放弃了治疗,现在按照她本人的意愿,待在家里等死。而刘泽不愿去面对,他把自己放逐在虚无缥缈的幻想世界,渴望一丝转机。 在人间行四十载后,芳水前往一处农家访友,神奇的是,几十年过去了,友人身上没有什么变化,她几十年前就垂死的母亲也还吊着一口气。后来她意识到,整个社会都停滞了。一整个农耕文明都保持着不变,甚至有可能包括整个世界。自己若是在这世界久留,后果将不堪设想。 刘泽只能将希望寄于那个男人给出的药引。那个男人似乎很有自信,他主动找到自己,保证自己的药方是可以救活绘子的。而他不需要任何报酬,他只需要通过刘泽的行为来验证他的一个猜想。 她是蓬莱的花朵,永恒不变是她的一个性质,这就是世人所追逐的不死的本质,不死的本质就是不变,因为一旦出现任何形式的变化,人就会离死亡更近一步。所以神是永恒的,不变不是永恒的附加性质,永恒反而是不变的果。 所以,为了让人类社会继续下去,而不是就这么停滞,她必须去死。 坐着自己来时的木舟,趁它和自己还未腐烂,她离开了这片大陆,前往一片海岛求死。 “在七月初十的月夜,在青木原树海,你要寻一朵花瓣,你若是看到了,肯定能明白这就是你要寻找的那一朵花。莫要过迟或过早到,这朵花瓣能救活她,使她不至于死亡。” 刘泽在众目睽睽之下跳下了列车,进入了青木原树海。那年他十九岁,全身上下只有两个手电筒,若是再年长或年少一些,他绝对不敢这么独自一人在月夜进入这样一片树海,这就是少年人的力量,这就是青春所赋予人的勇气。 命运多舛,自己本想回到蓬莱的仙岛的,但却流连到了另一片岛屿,仙岛是回不去了。看来神决意要她死。这里是哪里?她随口问了一问当地人,当地人听不懂她的语言,只是用汉字写道:「青木原」。 青木原,听起来像是有一方神明的地方,越是对当地的神明打草惊蛇,越不安全。此时,远方的山峦发出了光芒。芳水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辞别了当地人,撕碎了自己身上的衣裳,向山的方向前行。 刘泽找到了那朵花,是紫色的,在夜晚的青木原发着光,总感觉这朵花被践踏过,但上面没有泥泞,花蕊也消失了。刘泽总感觉他看到它之后只过了一瞬,但又感觉过了很久。仿佛这朵花上,有着歪曲时空的魔力。 “绘子,我来了。”刘泽拿着花,拖着一瘸一拐的腿,慢慢地走出密林。此刻他仿佛产生了幻觉,好像一旁的火山喷发出来,然而那是不可能的,因为那座山就是富士山。仿佛山体在发光,让深夜显得像黎明,如同太阳在此刻升起。刘泽看着眼前的图景,翻过新干线旁的栏杆,走向车站。他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透着光。 刘泽想起了吉尔伽美什的故事,那位王费尽千辛万苦寻找长生不老之药,好不容易寻到的药却被蛇吃去。到头来,一切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已。紫色的幽光只是一种幻象,自己如梦似幻的故事充满了不合理之处。归根结底,这被叙述的故事中一切不仍旧是黄粱一梦吗?这故事不依旧会成为尘世的传说吗?到最终,梦总会醒的,他终于睁开了眼,回到了现实之中。随着列车的到站,太阳升起了。 刘泽走下车,车站还是往常的车水马龙。他走向女友的家,上杉宅中满满的都是人,但是真正在她的房间的却一个也没有。人们把这当作同她的最后一面,灵药是否有用,他不知道,但是她服用之后,一切都大白了。 富士山,是她命中注定陨落的地方。此刻里面的光芒璀璨,是熔岩的光,是地球的怒火云集之地。然后一旦喷发,就会灭亡这片湖泊。盛世之美,正如花朵艳丽,终将散落。幻想之花之胄,远离蓬莱仙岛,死于异国他乡。一切都由繁星写就。人世必将变化而生生不息,永恒不变的永存,与死亡无异。 她看不到哪怕一个神明,她设想落入其中,她想到烟火会带着自己飘向永恒的彼岸,超出宇宙与神明,超出人类的世界,超出可见的此世。 她所看到的,这些年来,是忘川河都洗不清的重金属的灵魂。有时想到这些,永恒的她,又惜命,不舍让这些人落入轮回与毁灭的深渊。但是必将是如此,一切的静止状态都将被从第一推动力推动的那一瞬间打破。万物都将自己打破僵局。人必须要自己去打破停滞的常规。 终于,一场坠落,她想起来到这岛上之后看到的一句话,「身与华落,心将香飞」。不错,正是这样的,身体没有办法达到永恒,灵魂却不会因为时间而毁灭,会被风的力量带往更高更远的世界。这火山口,正朝着月亮的方向。说起来,她自己还是一朵花的时候,就听说过嫦娥的故事,自己可能要见到嫦娥了,据说她是一位不变的,月亮上的神明。在这副美丽的躯壳彻底化作火山灰之后,这火山将会永久的休眠。与此同时,它将最后一次将火山灰喷出,带我走过这段旅程,到达七十六万里外的月亮上。 火山的喷发中,是一片生命的寂静。湖泊被掩埋,而一朵紫色的花,如同飘散而去的仙人生前的幻影,发出淡紫色的薇光。在这朵花周围,长出了无数的有灵古树。长存的花与树海,共同守护着这火山,再不喷发。 绘子吃下了花。自那天起,刘泽痴痴地看着她,自己的这些努力看似没有白费。她看上去面色越来越正常了。这几天,刘泽都待在她的身边,寸步不离,连饭都在她身边吃。她的家人们倒是比较悲观,他们认为她已经是死人了,这样的陪伴只不过是加重刘泽与她分别时分的痛苦。 身体可能会凋零,灵魂一定会飞升。这是日式的悲观想法。在绘子恢复之后,刘泽向绘子求婚了,绘子同意了,在一个月后,二人结婚了。绘子的家人很喜欢刘泽,认为他一定会对绘子很好。刘泽也确实对绘子很好。但是绘子发现了异样。 绘子的身体不再能够生育,这对于这对夫妻来说,简直就是最大的噩耗。因为花的无极限的修复力量,将她的身体与一个最完整的状态不断的修复。所以她不再有生育能力,不再有经期,甚至不会死,无法受到任何程度的损伤。更可怕的是,认知也会与时代相脱节。她无数次的尝试自杀,但是每一处伤口,都会重新闭合。刘泽老了,妻子却看起来比自己年轻几十岁,而他的家人却没有他自己对妻子那样的包容,世道变了,可是她却变不了,无法变化,没有理解者,这是漫长永生的诅咒。 经过三年的飘渺航程,她化作的火山灰最终到达了月球。然而,到达月球,却只是一片静谧,尘埃落定,没有一点声音。地球上生命勃发的绝望的哀嚎,在这里一点也听不见,说起来,这种地方居住的,已经算是净土的住人了吧。像她这样的仙人,哪怕想见也见不到吧。 他带着妻子前往青木原树海做一场旅行。他还能够看见,灰尘中萌动的,紫色的生命的微光,深藏在湖底。而紫色的花朵向他展开,同样没有花蕊,然而他此刻看到的却不是生命的光辉,而是爱情的伟大,为了她,他也同样愿意变得这样痛苦;她的痛苦,将终结于自己的陪伴。此时一阵风吹来,古老沧桑的风,见证了这对爱人在此走在了一起,从此以后,二人的命运将永远无法分隔。 “永恒即是须臾,这是陪着她走完这一程的代价。我已深刻明白。” 这是他和她的第二次机会,而他意识到,不会再有第三次了。 他吃下了花,绘子与他互相搀扶着,走向了青木原树海的深处,再也没有人看见他们出来。两个与时代脱节的人,再也没有出现在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里。 忽然一阵光芒袭来,是环形山上释放的一束光穿过晶体,向整个卫星折射开的。 任何人让她出现,她都有资格拒绝。因为她的纯洁无暇,在神明之中属少见。 但是,因为一句话,门就全开了。 蓬莱仙岛上,两个神明正坐着下棋。 “你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 “开头反而更好,后面逐渐落入了俗套,最后那几段真是意义不明。” “看那边,又有一朵花眷恋凡尘而尝试溜走,你我还是不要去挽留。” “她是否在思索自己的命运是否会有不同呢?真是肤浅,完全不知道自己所在什么境界。” ”你用字实妙,这个境界可不能作今人所做的境界解了,它不指更常作为引申义而出现的地步,而指字面意思的地界。”随着花的离开,岛消失了,两个神的灵,漂浮在水面上。 “但是这种时候,反而不知道更好。不要戳穿,毕竟这也是神为了谋生而有的一个小小计谋而已。《烟雨之花》也好,这个故事也好,飘去的花朵也好,神代的遗产也好,都是神用来维持自身存在的工具罢了。” “诱骗那些不愿意面对事实的人来存活,这恐怕就是装神弄鬼的第一奥义了吧。”","link":"/01/TheKnownUnknown.html"},{"title":"赝品青铜器的挽歌","text":"正文那是一尊铜盘,一座对得起它的价格的青铜器,但是我这样的古玩资深人士一看就知道这不是原品,这是假货。天宝末年,坊间对真品有如此一个传说,真品出世之日,月明星稀,日月同辉,很明显这个传说有点假,但说明原品肯定是个有光泽的宝物,而这个赝品一看就很易碎,而且色泽有些偏黄,甚至有些偏白。但逛了一趟夜市,这也算得上整个夜市最好的物件了。我看着怀中的它,想着我的娘子,我们很快就要分别了,我想要将它带给她,作为定情信物。我仿佛看见了真品在金色的光辉下闪耀,照亮天下暗夜。 曾记得教书先生给我讲过这样一个故事:话说在南北朝隋唐更替之时,一名男子与一名女子于战争中即将分别。男子为了与她将来再见,砸碎了一面集市上买来的铜镜,将半面给了她,另外半面留给自己。时隔多年,两人在大唐帝都重逢,破镜重圆,实在是令人感叹。我抱着铜盘走了很远,突然想起自己忘了付钱,真是撞大运了,竟然白拿了一个宝贝。我突然看向自己的衣袖,不知什么时候,我竟然把自己的衣袖弄的很脏。我很小心地走近家门,手里紧紧捧着那易碎的铜盘。借着凄寒的月色,我看见家门口十分的乱,地上尽是虫子与红色的纸灰。我叫了几声“娘子”,可能她没听见,也有可能是入睡得早,我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木门,木门拴上了但似乎有些松,自己不费力,只需一推就进入了家门。改天得叫个石匠朋友来修一下。 “兴许娘子有什么惊喜要给我,我还是不要弄出大声响为好。”我这样想着,走进院子,一股腐烂的柿子的味道,前两天刚种下就结柿子了?怎么会?怕不是娘子弄巧成拙,拿了邻人柿树上结的柿子来作肥,却弄得家里一通臭气。回头跟她说一下好了。我进了房间,却是无人声而一片漆黑,而我在床旁的木架上放好了铜盘。蜘蛛爬满了整个房间,我全身的毛孔仿佛怂起来,然而并没有,它们仿佛没有看见我,而我的双眼也仿佛没有看见它们。家很熟悉,一些物件提醒我这是熟悉的家。娘子大概的确是疏于打扫了。我躺到床上,却发觉被子上有一层灰,用手一捋,好像也并不厚。躺在床头挂念着娘子,却发觉月光越来越亮,月色却是越来越近。双眼所见的一切仿佛都带上了绯红色。常有人云,月是疯狂的意象。只有不多的人相信此言不虚,如今,我竟然成了这个古人的理论的检验者。第一个,也应该会是最后一个。这一切都是幻觉,是月亮,不是我。是道士,他献给我蓬莱玉枝之时就对我十分仇视,在他的劝诱下,什么都不知道的娘子把玉枝之果吞食。道士是蛇,它将娘子带向了青铜的世界,而我将要到达黄金的世界,之后是钢铁的,最终是白银的,而我与她不会离开此世,永世只得对视而于遥遥七十六万里外永恒不得再见。红色的花朵绽放开来,一切得到了解释,我想起来了,那枚铜盘的确摔成两半,此一半,彼一半,虽有镜花水月之梦,不复得破镜重圆之机。 我对着此般的月色,像疯狂的狼一样嚎叫着,然后当血红色归于英雄的黎明之时,我砸碎了那座赝品,那是在月色的疯狂之下的月影,而正品则是月,我们各持一半,我们长生不死正如神明,我所得月之暗处将永远不被望见,你所在月之明处则有阴晴圆缺。自此夜,我每一夜都透过铜镜的碎片望向月光,望向反射的反射,望见残缺的期待,望见你与我的情感。正当皓月当空之日,何时望见日月同辉?我只想说我放下了赝品的青铜器,走向了黄金的纪元,而这一生,我遥望着你的爱恋在我耳边呼啸而过。这是我给你和青铜器的挽歌。","link":"/01/BronzeAge.html"},{"title":"塑料时代:轻盈者","text":"*献给格兰特·莫里森的《常胜七勇士:奇迹先生》#1~#4。**这是白银树之恋的支线,主线还在写。就目前来说,主线还有三篇没写完。 「你也陷入生命陷阱之中了?」那些无家可归的人们如此问道,我无话回答,只是默默地向前走。每一次,越来越彷徨,愈来愈无助,生命陷阱无极限的展开。在每一个平面上,在这个碎片化的世界里将每一个黑暗深邃的眼睛,用医学解剖的方式拉开。让你质疑你的事业,你的信仰,通过碎片化的,层层风控的信息,成功地让你沦陷于反生命之下。 我的心理医生们对我说这是「中年危机」中我的臆想。但我只有23岁。在闲暇的每一秒,每一个人的眼睛都盯着屏幕,屏幕里传来对整体的控制力量的究竟是什么?仅仅是舆论吗,究竟是谁在背后操手,掩盖事实? 作为一名逃生表演者,我一直不断地挑战自己。我自由的人生一帆风顺,直到那些人出现。她们说,要给我树立人设,她们说,一个不要命的往黑洞里面跑几十次又再次回来的疯子,不会招人喜欢。我讨厌她们,我也讨厌我的粉丝们,她们总是将我捧杀。最终我赶走了她们,然后第二天,媒体上就出现了一大批和我长相相似,人设类似的人。他们经历过专业的训练,是专业的小白脸,他们的笑容没有灵魂,却格外让人们喜爱。仿佛我通过一种棱镜,看见他们原来的样子,后来我才意识到,这棱镜就是我的眼,我的天目。 一个神秘主义者,生活在信息碎片的时代,有两种活法。一是装神弄鬼,骗取钱财;二是静默一生,无语奉献,给这个世界带来一份圣洁和敬畏。我的朋友们都选择了前者,我其实也差不多了,我也已经在搞噱头了,我是骗子,我欺骗我最爱的表演事业。哎,我哪能跑几十次黑洞啊,就跑了一两趟,剩下的都是AI智能剪辑出来的。 我从选择了第二种活法的好友那里听说了一个传闻,有一种可怕的毒品,名叫「终结」,终结可以让一个人在短时间内经历无数次悲惨的人生,直到那个人屈服为止。本来这是人类科技在两百年以内没有可能实现的药品,所以人类没有进行研究,但外星科技的降临给了一个组织机会,他们通过领先200年的生物学技术成功地做出了这种毒品,任何人都会为之屈服,这是自由意志的反作用力。反乌托邦的实现就在于此,老大哥可以字面意思上的毁灭所有人的意识了。 我作为一个自封的刚正不阿的人,我决定去阻止它。我利用了我的流量、名声,揭露了这个组织,然而,我突然发现我的房产、车辆、朋友都消失了,我的流量也没有了,更诡异的是,我仿佛从来没有揭露过组织,没有一个人认识我。我看见我的妻子,我激动的去抱住她,然后她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刀,刺杀了我。 「一次又一次,周而复始,永不得终。」 我醒来了,发现我得罪了一个美国警察,我惊讶的发现我成了一个黑人。然后,我转过头去,却是黑洞洞的枪口。 「更悲惨,更悲壮,更有毁灭性。」 我发现我在一片密林中,在拿着枪战斗,然后一枚手雷击中了我的眼睛。我拿枪反抗,然后被一个美国军人一枪击杀。 「只有死亡等待着你,死亡才是永恒的。死神是无法逃逸的。」 我是跑得最快的人,然而再快,也快不过死神的脚步,死神的镰刀贯穿了我的胸膛。 「自由是绝对的毁灭性力量。」 国家之秋,我接受了西方的「自由民主」。我成为了一个真正的西方人,资本主义在我的心中代替了社会主义。然而我仍然被迫害,被杀死,在最终,我坚定了信仰。我为我的事业而发出了自豪的呐喊。但最终,我仍然成为了一个皮囊,我的精神图腾被歪曲,我死不瞑目。 …… 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事件发生了。由于紧张,进入黑洞,我忘记带我的逃逸传送仪了,我的肉体被层层撕裂,我的真正的自我却浮现了出来突然我感受我身体里发散出种种能量,我的心中长出了第三只眼睛。 「永远被困在你人生的『终结』。」 「不。」我看破了这一层陷阱,突然眼前的虚像化作了万般色彩,为我周围的肮脏环境染上了色。作为一名逃生者,挣脱捆绑着我的绳子只是基本功。看守着我的人的枪被我夺了下来,我看到有个楼梯通向上层,我便走向上面去。 「你那愚蠢的假把戏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我,天目与我同在。」我望着那个操盘者,那个操控万事万物走向毁灭的人。 「我讨厌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艺术家,我可不管你磕了多少药,我不会像你的小粉丝一样惯着你。不过,我很好奇,你要做什么。」那个人发话了。 「释放它,释放人民的自由意志,我拿我自己做交换。」我义正严辞的说道。 「你真把你自己看的这么重要?愚蠢肤浅的凡夫子啊,就当这是你第一场,也是最后一场实用政治课吧。众生皆为我。」他体内仿佛有另一重声音,我听得到。『唯一一个能抵抗终结力量的凡人,必须得死,自由意志对那些人来说,已经无用了,而你,不死尤能反抗。』说着,他掏出一把枪,射杀了我。 我感受到死亡世界的冰冷,虚无,但感觉没有引力,很爽,很舒服。不,这不是死亡世界,这是哪里? 「他们创造了无数个相同的人,都是你的替代品,将灵魂抽出他们的皮囊,他们就可以拿着皮囊来创造他们自己的虚伪偶像了。而他们都如此的空洞。是时候逃出这个黑洞了,引力不能够拘束你。你已经完成了思想净化的试炼,现在是时候回去,去拯救所有人了。」一个赤红色的身影浮现出来,这么对我说,我逃出了黑洞的约束,回到了一年前。 我应该怎么做?我刚刚获得了功名,而我究竟该怎么生活,一个活过无数次的男人,一个逃出了黑洞束缚的男人应该怎么存活。在这疯狂的塑料时代里,我的一生被信息流打成了无数个碎片,在引力中得到成长和归一的我,究竟该如何活着。我透过时间看见那个射杀我的人,他们为我树立了墓碑,夺走了坟墓上的鲜花。最终只有死亡等待着我,而我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一个为他们所利用的又一个人。 我将我所有的思想汇集成了五本书,然后我踏上了赴死的征途,我经历了神的试炼,归来仍是凡人,而我要去挑战最黑暗的存在。而在这个没有能够理解我的人的时代,我茕茕孑立。 我为什么要成为逃生表演家呢?我想是为了展示我对自由的渴望。我从来都不轻言放弃,哪怕是在梦境中,我也拥有最强大的意志,足以让我看破无数次人生之中牵引我思想走向陌路的那根弦。此时此刻,宛如彼时彼刻。我到达了生命的陷阱。 那个男人,坐在他当初杀死我的那把椅子上,笑着看着我,他的身后显现出五色的宛如壁画一样的东西,这是他的灵魂。出乎我的意料,他的灵魂如此多姿多彩,并不像是黑暗的。无限次生,无限次死,这次我拔枪更快。他死在了椅子上,然而他的死并没有改变什么,他身后的图画破碎犹如光穿过数千面棱镜。我销毁了所有的毒品,所有的文件,杀死了所有我能杀害的组织中的人。我过了很久才意识到,我所有的举措全都无效,他即使死了,还有无数个想要控制他人思想的他,这种药物的技术一旦成熟,就绝不会不被使用。 人们的思考仍然被流媒体和短视频禁锢,碎片化的信息彻底摧毁了自由思想者。他即使死了,也不会释放自由意志,正如他所想的那样,人们看着别人的生生世世,喜怒哀乐皆受掌控。而毒品只是一种形式而已,他所安排的便是如此,只要人们失去自由思考的能力,他和他的继任者,他的组织,他的政府就赢了,人民将会永远的失去反抗的精神和意志。 然而还是有人没有屈服,反抗着,我却一天天的老去,一天天的衰落。有时我很怀疑我依然没有掏出生命陷阱,有时我很怀疑我还在黑洞之中,有时自由之人也没有办法反抗。 「真正的孤独的人生,才是真正的生命陷阱。」那个垂暮之年的人在镜子里看着我说道,刹那间,我发现我不认识这样的我自己。我再次挑战进入黑洞,我这次又成功了,黑洞的引力并没有超出我力量的极限,我明白了,自由不仅仅是一道光,自由是反压迫的力,而我向他们诠释了何谓自由。他们因此畏惧我,鼓动整个世界一起对抗我。 「所以你明白了吗?这就是一切的真相,向社会本身的力量投降吧。」 「若是我还有时间,我一定会击垮你们。」即将进入白银时代,这个社会逐渐走向了反乌托邦,黑暗即将降临,而我陷入了彷徨之中。 十年了,这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32岁的我像孩童一样望向明月,圆月并未带来疯狂,却只给我带来光明和温暖。我的身体轻盈起来,我重新拥有了去奋斗的力量,我会成功吗?我不知道,但战斗给予了我希望,让我不再孤独。 我听到了身后的诸人与诸神的战吼,一切史诗将会在今夜结束,今夜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于是我走上征途,直到我死为止。我为何热爱战斗?只因为我战斗解放他人的时候,也解放了我自己。我在将自由意志传承的时候,也真正感受到了自由平等的精神,和人们天生的对自由的向往。人对于自由的渴望,是注定不能被压迫的。今夜不会有反乌托邦,不会有白银时代的末路,只有一群不再天真的理想主义者,为了自己和众生的自由而一战。 i { color: lightblue; }","link":"/01/Weightless.html"},{"title":"游记:黄鹤楼的遗憾","text":"公路片的开头,我们先是从杭州一路开到武汉。武汉大学的樱花没有看到,倒是看到了这座城市被病毒留下的阴影,核酸的队伍很长,挡住太阳的视线,将夕阳的影子留下。 然后黄鹤楼是一片黑压压的人影,楼下是一片现代装修风格的所谓「古街」,这古街修的没有半分古色古香的风格,卖的基本是儿童玩具,纪念字画,正如无数类似的景区。我只是想登上黄鹤楼,去看看这究竟是什么样的景色。什么样的景色会让无数人前来留下墨笔无法描绘的回忆? 我们去的太迟了,便是白天的场也赶不上。我隔着一层门,只听到里面叮叮咚咚的响,我问这是什么,他们说这是表演。此刻的黄鹤楼便成了鲁迅先生小说中咚咚惶惶的戏院了。我说等会吧,母亲提议先去吃饭,我们便去吃热干面。有名的馆子有的并不开门,也有的少有客人。我们从杭州这个大暖炉奔赴武汉「避暑」,的确要被笑话痴傻。苍蝇馆子门口杂乱地停着小轿车,半新的木头桌子侧摆在行人道上,我坐在木椅上,喝着我几乎不喝的可乐,只因火锅的辣味刺激了我的味蕾。火锅的热气飘来,向我展示了武汉热气腾腾的朝气,窗外的被云遮住逐渐显得暗淡的阳光映出远方灯光璀璨的黄鹤楼的轮廓。我开始思考为了先人的文句,寻访这座被污染的名楼究竟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我想体会「感极而悲」的含义,是这让我来到这里。 父亲告诉我,如果此刻登上楼去看,我可能只会失望。须知黄鹤楼不是原先的黄鹤楼了,搬迁了数十次的它已经不再是前人登过的了;而景色也不是当年的景色了,木石的土地成为了钢筋混凝土的地界;至于人,此刻上面游客人满为患,戏子敲锣打鼓咚咚惶惶的响,相机、手机拍摄声不绝于耳,我看到那些人,我还能保有我自己的感情吗?哪怕我爬楼梯爬得慢一些,都会被谴责的快节奏,难道就是我真正想要的吗?我来黄鹤楼,究竟是为了寻找什么,为了避开什么,为了逃离什么?哪怕是登上这样的高楼,哪怕是这样的思想者们所汇聚过的地方,我也找不到能留给我个人的感情空间的地界。 我们便并没有登楼,而是远去秭归,屈原的故乡。离去的路上有晚霞的送别,我仅仅在天空中望见青红色的阴影与城市的灯光。橙色的日轮在远方默默的沉下水去,其实它离我们有八光分的距离,我们所看见的颜色,都其实是在几分钟前的,经历了地球的大气的渲染,呈现在我们的视网膜上。在风中残破的须臾的景色已经在我的心中离去,心中残留的是阿加尔塔之风吹来的幻想的永恒。记录下来吧,这每一瞬间的记忆,多少掺杂着几分不真实。某些人将人所促成的景象,人所残留的印象,人所描绘的画像,全部改写为一种模糊镜面的反射,让我不再能够看出原来的风景。或许正如范仲淹从未登过岳阳楼却写出了《岳阳楼记》一样,我未登上黄鹤楼,或许我对他心中唯美的印象反而显得更加的真实。 后来我们也没有去秭归,车从欧若拉的领地驶向尼克斯的领地,我们便停留在更方便明天赶路的枝江。顺带一提,枝江金湖大酒店服务做的很好。我们在那里睡了一个安稳觉,然后第二天吃到了湖北的特色早餐。我们并没有留给这座城市过多的留恋之情,早上九点大概也没到,我们就出发前赴重庆。","link":"/01/TheFallenReconstruction.html"},{"title":"真的很随便的随笔(日记八集)","text":"我的正直究竟有什么价值?它值得我这么做吗? 而我要为正直做什么呢?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陷入迷茫的科学世纪的少年少女们还是发问了。 这个时代究竟是过于清晰了,清晰的有些模糊了。 我现在……开始不明白哪里是现实,哪里是梦境了。 如果说这里是现实的话……那我现在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有时候觉得自己死了以后会更有活着的感觉。 平日里起来,感觉呼吸有些沉重,每一天都想倒下去。 感觉做题目的时候特别清醒,清醒过头了,简直有种昂奋。 如果我不放弃它的话,幸福如何能够降临? 如果我放弃了它的话,神意如何能够降临? 而我究竟相信什么呢?我相信神的存在吗? 而我究竟想干什么呢?能有更好的结果吗? 竹林中起伏的是什么?无声息如死神降临。 月之背究竟躲闪着谁?是光是影是灵是魂? 地上的旅人登上月球,不死之烟随之飘升。 我期盼着的将是何物?带来生存亦或毁灭? 我究竟能否走向远方,走在那我眺望之地。 那会不会是伊甸园呢?能解答我的疑问吗? 而我只是孤独的行走,无人曾经走过的路。 即使你知道我的迷惘,你从不是我的旅伴。 我们的行程可曾相交,因为我似与你熟识。 但我们只是对陌生人,所以我这就要出发。 我也许没有朋友相陪,但是我有美酒相伴。 我与他豪饮三十三杯,饮于复活的十字架。 他是否神子不重要的,众所周知他爱世人。 然而终究还是离开了,在餐桌上我是犹大。 行走凡间以陌客为名,银币花得一干二净。 我要与我的内心交战,我死去的正直回归。 疑问我究竟是什么人,我以渔人之身现世。 漫长静夜伴天边星际,我带鱼骨回归世人。 是出卖者还是救世主,这如今已不再重要。 因为我两者兼而有之,我出卖了我的一切。 我决心夺回我的正直,我将铸造不同自我。 那心中唯有爱与意志,而血管已不再空虚。 所铸古巴比伦青铜器,为新时代打造阶梯。 如黑铁时代纷繁复杂,但又却略有些不同。 仿佛慷慨激昂了一会,此刻只想草草睡下。 感觉做题目的时候特别清醒,清醒过头了,简直有种昂奋。 平日里起来,感觉呼吸有些沉重,每一天都想倒下去。 有时候觉得自己死了以后会更有活着的感觉。 如果说这里是现实的话……那我现在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我现在……开始不明白哪里是现实,哪里是梦境了。 这个时代究竟是过于清晰了,清晰的有些模糊了。 陷入迷茫的科学世纪的少年少女们还是发问了。 我要为正直做什么呢?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而我的正直究竟有什么价值?它值得我这么做吗?","link":"/01/sth.html"},{"title":"最近我要去忙什么","text":"如图所示我目前正在四川与云南省自驾游。好久没有时间写文了,借此机会跟大家讲一下博客未来的调整。 很明显,初三时我没法维持现在的更新速度(爆种式更新),所以更新的速度会降下来,不过很有可能更新的质量和频率会稳定下来。文学类型的作品很有可能会在九月份开始减缓更新甚至停更。目前在计划内的待更新作品有: 《十三而立》上,目前停更。 《白银树之恋》五部曲,包括《青铜器》与《轻盈者44号》。 《Python实用工具》系列。 《JavaScript实用脚本》系列(目前未开始更新)。 《日记八集》系列,未更新完,目前停更。 《游记》系列, 目前计划安排是除了《十三而立》以外全部改成半月更。游记、日记八集、白银树之恋在暑假内更完。如果有空码一下《十三而立》。 至于游记,我打算这样安排: 《登黄鹤楼》— 武汉 《渝味》— 重庆 《小县游江》— 雅江 《双湖之旅》— 措普沟 《千里一叹》— 香格里拉","link":"/01/WhatAmIDoing.html"},{"title":"十三而立","text":"序「当时我有着许多非凡的欲望,我最近才明白这只是梦中的呓语。等到看到童年的尽头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人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在人的一生中,有着无穷尽的选择题,然而在现实向你抛来的责任面前,人总是没有选择的。」 如果说我能从这十三年中学到什么,那就是十三年太短,不足以学到什么。我承认我很无知,我承认我犯下了无数滔天大罪,承认了这些,我就再也没有清白可言。自从我承认这些我的失败以来,套上的枷锁仿佛也与我合为了一体。 谨以此文,献给我走过的这十三年。然而我还是想要把这十三年抛弃,不为什么。 † 1 †下课的铃声总是很突兀,钟楼的钟声也总是很不明所以的沉重而难听,我一路看见一群人在走道里骂骂咧咧,殴打学弟,也看见了一株在窗口外花朵绽开的白玉兰树。有人说,只要你够洁身自好,你就看不见身边的污秽。然而我觉得,如果真的看不见身边的污秽的话,也不是什么好的事情,任何两面性都有存在的必要。如果一个人只能看得见白玉兰树,他就不会在意骂骂咧咧的人,更不会知道他们殴打学弟的严重性——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不知道有恶的行为。在彻底消灭恶性和良性之一之前,我建议还是把两者看的一样重要。然而我想得出神,几乎忘了我们班的班长在几分钟之前向我走过来,跟我说班主任找我有事。 “……这个……”班主任倚在转椅上欲言又止,我不是喜欢等待的人,我就随便找了件事打断了她:“报告梁老师,副班长唐某传我绯闻。她最近偷鸡摸狗,无恶不作,少年无行,吊儿郎当。整天跑到隔壁班去交男女朋友。建议吊销她的班长职位。” “你这说的都啥跟啥?这个,额,小唐的情况不同,她能力低下,喜欢传八卦,她工作偷鸡摸狗,但有任务的时候还是比较勤恳的。你不要太看重同学们最近说的话,把这些话当成你们日常的玩笑和梗就行了。本来吧,我找你有个事情要和你商量商量。”梁老师双唇紧抿,最后还是开了口。 “说。”我感觉自己更像班主任,梁老师也不太在意我语气中的一种膨胀:“就是你们寝室的小王,他割了自己手腕三刀,你知道吗?” “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还得喝一蛊,这种人乃是造大粪的机器,还当什么副班长。老师您要说,跟全班公布好了,干嘛劳班长大驾请我上您的办公室来。”我不大在意这事,但显然这三刀让梁老师焦头烂额。这种焦头烂额,体现在他反复斟酌该怎么跟我说这件事情上,更体现在他单独请我到他的办公室来聊这件事情,我和他都不太喜欢和对方单独说话,因为我觉得这么聊是在浪费时间,他觉得我说话话里藏刀,我和他不对付,实际上却是如此,我和很多人都不对付,主要体现于我绝不会说他们想要我说的话上。 “额,其实是这样的,小郑同学,你是你们寝室的寝室长吧。”其实我不当寝室长很久了,但我们寝室没有寝室长这个职位。在学校寝室的记录上,我仍然是寝室长。梁老师想必不知道这一点,也很正常。“大概吧。”我这样回答。 “既然你是寝室长,那这事情就由不得你了。小王他今天晚上回寝室,你得守夜,不准睡觉。这是他母亲和学校一致的决定,你守了夜,你们寝室的那帮坏小子就都会老实守夜了。你带个头。”他说这话的时候,露出一种很瘆人的阴笑。 “梁老师,您老人家怎么能这样整我。”我露出一种痛苦的表情。梁老师完全没理会我,他阴笑着说:“没有整你,这是校方和他父母的决定,既然你是第一个,那么你们寝室的另外的同学们就会是第二个第三个。你可以把这个当作安慰。总之就是这样,享受今宵吧。” 事实上这种东西完全不能算是安慰,因为我不睡觉简直是对我精神的一种折磨,我常常想入非非之境,比如这次吧,我就开始想为什么人会去割自己的命脉,人为什么要勤劳,最后这很多问题,都引申到为什么人要受苦。 我看见、想起、想象许多痛苦的人,我不知道为什么人要受苦。我更不知道苦难是什么。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谁,更不知道存在是什么,为什么我要到来,凭什么我要离去。 † 2 †一般来说,大家认为人生的前十二年是人的童年,《圣经》中说人的一生有七十年,但从第十三年开始,人就不可避免地要彷徨与衰老了。我常常蔑视各种先进的小同学,痛骂他人做的看似无用的行为,这样的站在制高点上指责他人的快活日子仿佛就在昨天。现在我成了班级各大活动、事务最积极的人物。看来时间真的能够很大地改变一个人,潜移默化的影响使我失去了往日的所谓高傲,剩下的最后一点自我在嘴里和记忆里。我常看到某些混的好的同学,有时我想对他们顶礼膜拜,又有时我会想我怎么了,为什么我会变得如此。要知道,当年认识我的人无不称我为好汉。 有时候我想要真诚的活着,但有时一些东西的出现就会使我的这些想法化为灰烬。我在跑的时候会大喘气,这总是让我联想到自己ߥ时的感受,这东西若是没有了≈的刺激,就和剧烈运动一样令人难受。我常想到这个,就不再想要去爱别人,也更不想要让别人爱我。但心里总有一种心理因素在我的心里刺激我,让我浑身发痒,让我疲惫不堪,让我筋疲力尽,使我不禁想到,爱是什么呢? 李斯说:人之不肖如鼠也。孟子说:人之初,性本善。罗马皇帝马可·奥勒留在《沉思录》里说:人是大宇宙中的小宇宙。年轻时的我常觉得自己是得道高人,故有一种狂傲之气,竟也想要对人类进行划分了。当年我这么说:人有两种,傻X和亡命之徒。听名字有点滑稽,但我觉得这么分也没太大问题,亡命之徒每一天都在准备着死亡,傻X每一天都会自愿去送死。 小王在寝室里的名声很不好,恐怕也和他作为傻X的送死行为脱不开干系。他常常脱的光光,跑到人家寝室门口大喊一声:“我是个傻逼!”然后赶紧跑开。我真诚地觉得他是个实诚的傻逼,但实话说,我们男生寝室一般都是赤条条的,宿管都不敢管我们,不赤条条的反而是异类,我就不觉得人应该裸露着生殖器跑出去,所以在很多人眼中,我是比小王还异类的异类。我的异类之处还在于,我午休时不打篮球,回到教室写作业之类的。我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但很多人就不这么觉得。我这么写,并不是我想要突出我的优秀,相反,我觉得我所“特殊”的都是我需要克服的弱点,这种行为使我某种意义上被大家排斥。但实际上,经过反复思考后,我认为我这么干是对的,有的时候你会发现,大家都犯错的时候,大家都指责你的时候,你是很难去做正确的事情的。 经过被他人的排斥之后,我下定了决心做一个亡命之徒,我要为自己而活,不必看待他人看我的看法。但是空虚感却使我产生了一种犹豫。我现在开始有一种麻木的虚无感,这让我想起了过去的那一次经历 过去的一天的下午,我坐在教室的地上的角落,思考着那一天自己遇到的种种怪事,须知,我人生中从来没有遇到过露阴癖、男同性恋、暴露狂、校园恶霸之类,而那一天我却全都遇见了。这使我很怀疑我的过去的教条和行为准则,因为我发现我应对没有见过的这些奇葩束手无策。然而那天,我看见一个面色苍白像鬼一样的人走进我们班的教室,我不认识他,而他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喂,同志。你走错了,这是七班。”他的脚步很乱,径直向我走过来,没有绕很远的路,他欲言又止,目光呆滞。他的身上仿佛有一种虚无在向我靠近。经过一段长长的对视,他消失了,我感觉仿佛过去了永恒,又仿佛只是一阿托秒。我当时只觉得这个人不存在,但没有证据证明他的存在,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不存在,而且我看了看表,过去的却是三分钟。 到了今天,我还是不知道那个人存不存在,是不是个哑巴。所以我总是觉得那个人就在我的附近,而且我有预感,我们很快就会再见,因为我再一次感受到了他身上的虚无感向我的逼近。对于不知道的事物,我们虽然要保持尊敬的态度进行研究,但我觉得,直觉和预感也很重要。 † 3 †今天上午第一节课我要做一个做一个新闻报道。虽说梁老师给我安排了一个搭档,不过我怀疑他是存心整我——把我和老王安排在一个组!我站在台上,不知为什么怎么都正经不起来,然而台下数十人严肃地看着我,眼神中带着一种来自恒星的辐射力量,竟有几分像像捷尔任斯基了,我不敢看。“Ladies and Gents.”小王穿着一身整齐的校服,庄严肃立,像在国旗下演讲,像在新闻发布会,就是不像他自己。他看到的,大概是一群坐在那里的同学;我看到的,是一群装模作样,很不像样的八卦狂魔和露阴癖像是得了正经病一样,人不人鬼不鬼的在装正经人。我站在台上,看着这些令人发笑的同学,忍不住笑出了声。梁老师抬起头,瞪了我一眼。然而我不害怕后果之类的东西,因此我假装没看见,依旧在台上很得意,笑嘻嘻的。 小唐此时给一个男同学传了一张纸条,两人都脸红了。结果正好被梁老师抓包了,梁老师叫了起来:“唐同学,下课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还有你,郑同学,在台上嘻嘻哈哈的像什么话!”下课了,到了办公室,梁老师先骂姓唐的,他骂人一向不带脏字,真是行云流水,听着令人很解气。然后轮到我了,我仰着头挺着胸,像一个中世纪的骑士接受处刑。他骂我是不是家里没父母管教,是不是没有爱,来学校找存在感。我走出办公室,狂笑不止。 得益于梁老师的“谆谆教诲”,我一想到严肃,就越想到假正经,就越止不住狂笑,没办法,我毕竟还只是一个凡人,凡人都喜欢有趣。 顺带一提,本人认为,一篇小说中只有很少的东西有可能是真的,比如梁老师就可能不是梁老师,是六老师;小郑同学大抵也不是小郑同学,是张鹏;小王也不是小王了,是JOKER。人名不真,事情倒是不假。我编一个老师骂我缺爱干嘛呢?所以我要么是一个极度无趣的人,要么是一个以虚构物探求真诚的人。由此,我们有知道,若是讨论真伪,小说家就坐不上论席。但我总是因为真伪的论题大想特想,要是想要了解真伪与真理,你就必须要在现实中探索。就好像你只有看真正的夜空,才能知道它实际上并没有那么黑。 因为我要记叙的是所谓虚假又真实的事情,所以只能用史笔,或者说直笔。我实际上并没有这只史笔,我只是想要拥有这样的力量,像史官一样能够使自己的文笔成为历史。而我既然没有这样的力量,我就要从小人物和小事情讲起。 那时候我们班的班长姓和,去和二班的舟湖阳表白。我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班长是一个率性的人,舟湖阳是一个畏畏缩缩、谎话连篇的比我还糟糕的人。他们两个在一起,注定没有好结果。但我总不能在人家表白之前就咒人家吧,我心想。班长的这一想法酿成了大祸。 但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可以被预测到的事情呢?我们不是预言家,就算猜中了一两件事情,也不可能了解更长远的未来。许多人心里想着白头偕老,先不说那些人分不分手,「白头」之前就去世的可能性也不低啊。然而班长却就是这样的人,许多人说她是恋爱脑,但平时她又是最冷静又最疯狂的人。我刚和大家一起讨论这件事情,然后她红着脸跑到了班级里,跟大家说她已经被「婉拒」啦。我倒不意外,所以一副并不吃惊的表情。她趴在桌子上,头不停的摇,估计是在哭。有一个女同学,她跑过去时问我为什么不过去安慰。我说我早预测到会这样了,那个女同学就问我为什么不告诉她。我只好说不合适,人家没表白就咒人家,没意思,再者我心里没兜底,说不准姓舟的一天变成了绝世好男人呢?我感觉我说出来的话我自己也不信,我又害怕被更多人纠缠,赶紧跑到男厕所避难。 她哭了一整个上午,据说在半夜的时候还要呜呜的哭,让全寝又睡不着。第二天又觉得肯定是姓舟的想要更好的学习,姓舟的才不答应她的告白。于是她又说姓舟的是「绝世好男人」,又写了一封情书,说要给姓舟的补习,还说自己爱他。然而姓舟的作为一个直男(干脆直接叫渣男),非常没有情商的假装没看见那封情书,走路都要绕着我们班走。后来她千辛万苦约到了他吃一顿饭,地点在食堂三楼,她请客。他一听到是对方请客,一下子又精神了,然后马上给了回应。“这下有戏了。”她这样说。我沉默了,想要跟她说我的想法,但奈何不敢破坏她脸上的光彩。然而,我预测到的事情又发生了,他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连一个消息也没有就放了我和班长鸽子。 泪有时如泉涌出,有时如绵绵细雨,有时如火山喷发。她心中的激愤还是爆发出来了,她要报复。我听到她这么说,没有回应,第三次我仍然欲言又止,但在我的心里我到底想要告诉她,但我还是把话憋在了肚子里。我觉得这一场「恋情」,肯定对她来说凶多吉少。说不准这一次,恐怕是「她在沉默中爆发,我在沉默中灭亡」。然而最终却知道不是。 † 4 †我千不该万不该保持沉默,我明知老和此劫难逃却不敢说。她最近也不告诉我她干了些什么,我一天比一天担心。那一天的晚自习,梁老师与班长都不在。隔壁办公室里传来摔门的声音和辱骂的声音,但仿佛只有我一个人能够听到。我不知道老和干了些什么,照这个形势看,肯定是非常严肃的事情,而且要受处分了。趁老师不在,而其他人又都在俯身写作业,我快速的给小唐写了个字条,问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她却转过头来带着一丝哀伤似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了回去只是摇摇头。我后来据此很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却不告诉我。 下课了,我们班里的所有人都一窝蜂涌出去,有不少人想着要看办公室里发生的「惊天大事」。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要进入那个将真相与我的胡思乱想相隔的门。这会儿小唐和一群八卦狂魔终于把这事情的大概给梳理出来了,说来无聊:本来是班长打算用钱收买班草,他们俩装成一对情侣,故意去二班门口恶心姓舟的。她恐怕脑子不大好使,一是觉得班草不会坑自己,二是觉得姓舟的不至于举报他们俩。结果就是姓舟的跟年级组长举报他早恋;班草不住校,一回家就跟他爸妈说漏了嘴。这两边只能通知梁老师,让他「好好处置」这件事情。在这件事情发生的过程中,有很多遗漏的细节,实际上没有人知道,而我若是不知道,就不能借着手上的直笔乱说。 我想到这样的事情,我经历了很多,然而都是在这军特中学中经历的,所以我对学校的评价不佳,想必大家也知道不是乱说而是有所原因了。我进入人生的第十三年之后,常在生活中看见露阴癖、早恋情侣,还有所谓的「社交牛逼症」患者。或许是我过去没有留心,但我大抵是最近几年才开始「见多识广」的。我相信一个人初看到这种东西,心里要承受的精神压力一定不比探究形而上学要低。而且我发现人世间还有更加伟大的东西,使我想为之活下去。然而,这是我的观点,我猜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想。 今天中午,班长要为我们做检讨。梁老师对我们做检讨特别有热情。我在检讨前一分钟进了教室,一个个人都神情庄重,有的屏息凝神,看着老和,好像在跟遗体告别;还有的看着老师,老师则是刷着手机等待检讨开始。还有一个小泽同学在检讨开始时,打算趁大家不注意从教室的最后钻出来,检讨结束之后,他就被「请」进了办公室。 对于检讨,应该没有什么好说的。实话说,检讨者只会说一些大家都懒得听的话,自己不愿意说的话,以及一些绝对「正确」的废话,有的时候这些话还会很政治正确或者非常假正经。对于检讨者,这就是行刑一样的折磨。真伪的重要也在这检讨里边显现,强迫一个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误的人做检讨,不就是逼一个可怜又无知的人说他不想说的话吗?而这就是虚伪。 若一个人想要维护自己虚假的权威,就要让一个人为自己重复无数次的谎言。这种人,我们一般称为暴君。 关于真伪和虚实,我想给大家讲一个故事。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在海边吹风,仿佛在没有人看见的,遥远的海边就没有人能够看到我。而当时,我几乎与风化为了一体。我时常想起我坐在海边的栏杆上等待落日,白色的海浪向我席卷而来,海鸥则快速地在我头顶掠过,我还有时坐在那里看海天一色。遗憾的是,我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我的这段美好回忆是真的。但正是因为我无法证明我记忆的真实,我才会仰望这景色的美丽。而我一生,都有可能不会有机会证实这段回忆了。 † 5 †我们身边死去的人们都有一种支撑他们活下去的力量。从另一个角度看,我们身边活着的人们都有一种将他们推向死亡的力量,这就是压力。我想到这里,回到教室,感受到一种莫大的无聊。然后我看见小泽坐在窗台上,手里拿着一把大号美工刀(很能反光,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极为锋利),眼眶里噙着泪水。他的桌上有一张109.5分的试卷(一个大大的110分,旁边多了一个小号的-0.5分,是别的班的同学为了整他故意给他多扣了0.5分,但当时卷子刚发,谁也不知道)。他哭的撕心裂肺,高声大喊着:“我他妈不活了!” “好!好!”“很有精神!”鼓掌、欢呼打破了他的哭泣,我也想要附和着叫起来,但我很快就开始怀疑我这样的行为是否正确,所以我始终没有叫。因为心里想叫但没有叫出声,所以我很苦闷。但苦闷稍纵即逝,因为我发现他这样的行为恰恰使我得到了「消遣」,但这样以他人的痛苦来作为自己的消遣,真的好吗?我保持否定的态度,因为我想起窃·格瓦拉说的那句话:“我怎能在别人的苦难前转过脸去?” 这时梁老师进来了,梁老师一来,几个叫得最响的同学就马上躲起来,或者跑出去。梁老师还带了一个学校的心理咨询老师,他们进来,看到一个七尺男儿披着一身汗渍的校服坐在窗台上,手里拿着一把在日暮之光下色泽金黄的美工刀。他的眼里饱含泪水,映出赤色的炽热目光,大抵是因为泪水折射出了夕阳的余晖。那个男人一会仰起头,好像要叫起来;又一会看看手里的刀,一会望向窗外,好像在选死法。梁老师后来跟我说,那时他以为这是无伤大雅的学生叫嚣,进来看到这样的场面,吓得差点魔怔了,甚至有一个想要装作没有看见然后赶紧离开的念头。但他还是马上夺过了小泽手里的刀,把小泽从窗上拉了下来,他说他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做到的了,而站在一旁一动不动的心理老师,则表示自己当时近乎产生了去看心理医生的念头(这是后来谈这件事情的时候的玩笑话)。 小泽并没有做检讨,而且自从他那件事情之后,做检讨作为一种处罚的次数变少了。大家据此认为他是一位「英雄」,若他真是一位英雄的话,我觉得他的过人之处就在于他那件事情作为一件难得的「消遣」打破了我们沉闷的一天,而不是在于他敢于「舍身取义」和减少了某种处罚。而自此之后他出现了两种变化,第一就是突然变得喜欢走路时摇来摇去,开始读起了物理学;第二是他的身上突然被贴满了标签。班长现在和他坐在一起,现在来看,他们俩很能聊。具体他们怎么聊,我不知道,要问问小唐,她才是八卦狂魔,我不是。 班长小和违反的班规比我一时半会能想到的还多,小泽也曾经担任过副班长的职位(后来接替小泽的就是我)。他们两个人经常被约到办公室去吃班主任的「鸿门宴」,后来被他们调侃成「三人约会」。小泽最近开始变得没脾气了起来,出了事情他不管内心生气不生气,看上去一直都很开心的。最近我和他们聊天的时候,发现他们都是感情主义者,触动他们的东西,他们就会一直铭记;没有在他们心中留下印痕的东西,比如那篇检讨,就从来不会被他们在乎。我感觉我挺像这种人的,所以我和他们很聊得来。 说到那一次检讨,其实那一次班长和我差点结下仇怨。当时她在台上慷慨陈词,我在和自己下五子棋。她当时讲到一半顿了一下,扫视了整个班一圈。然后突然说有些班干部贪污受贿,给同学打「保护伞」。我怀疑她当时看了我一眼,不然我绝不会从绝佳的一局五子棋中抬起眼来,我有一种直觉,她在暗示我。实际上,我的确「贪污受贿」,具体过程就是,收东西照常收,开处分照常开,小报告照常打。「保护伞」这种东西就纯属她的想象。我觉得她这么说我有点不厚道,而检讨完了之后,梁老师「请」我进他的办公室。我虽然没有干过坏事,但是我十分的紧张,心脏仿佛在一瞬间剧烈颤抖了一下,仿佛我真的行贿了一样。 他开门见山的问我:“你有没有行过同学的贿?”我说没有,可是在那目光的威严照射之下,我十分的紧张,而且脑子里不住的在想我到底有没有干出那样的事情。他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狐疑,他欲言又止,仿佛我能看见他想要以这个「罪名」审判我,但他最后又抬起手让我离开。我走出教室,凝固的笑容瞬间消融了,化作了一心的不愉快。当时我想把她宰了。 † 6 †小泽本来和我一样,没有想过初中要来军特这种鬼地方。他是为了一个密友来的,为了和那个密友继续朋友关系,他就从宁波转到了杭州军特。入学日,在寝室里大家一开始都很拘谨,我和小泽是整天都很拘谨。后来就在那些最拘谨的人里面,露阴癖也出来了,同性恋也出来了。他整天神经兮兮。寝室里,小王整天对他搂搂抱抱的,还整天说要çåø他,他一直都不理解,而且为之而怒,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这令我十分的佩服,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能忍耐的人。使我更加佩服的是,他作为一个聪明人,却能装成傻子,他可以不摇,却偏要走路的时候像个鸭子一样,搞得老师和同学忍俊不禁,不了解他的人可能真的以为他是一个脑子好使的弱智。 刚开学没多久的时候,他睡不好,我也睡不好,因为小王半夜喜欢像野兽一样地嚎叫。而就在那几天,他看见了无数将阳具裸露出来的男同学,他总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这段日子里,我们总是对一切事物将信将疑。他有一天突发奇想,说:“军特的风水不好,所以我才这么倒霉!”于是那天他神神叨叨说什么军特位于鸡笼山之南,阴气大聚,垃圾场就在寝室楼对面。总而言之这地方太晦气!未成想这番话却引起了小王的愤怒,小王像是发神经一样地说:“对,对!都是因为我!行了吧,好了吗?”然后他冲上去,将小泽撞到了门上。 那夜,我们六人不得安宁。结果就是小泽离开了我们的寝室,而且自他到了另一个寝室之后,他从未提过我们寝和风水,哪怕半个字。小王也不嚎叫了,他又养成了在半夜放电子舞曲的习惯。我问他为什么放这个,他说不放睡不好,我说你放催眠曲我也不来纠缠你,你放舞曲干嘛?然后他用瞪小泽的眼神瞪我,我不知道为什么缩了一缩,但到底勇敢起来了,于是问他:“你放这个你开心了,你知道我们睡不着觉吗?”然后他的眼神消失了,然后用一种悲悯的眼光看着我,我本来想用这种眼光看他的。但到底因此发现了这眼神太令人恶心,没有谁值得我这样去悲悯他。回到教室里,写着作业,却总是提不起精神来,难道我有什么比他低的才能或天赋,或者我比他不幸,所以能够使他悲悯我的吗?彻底想不通。这时我的眼光看向窗外,想要也即兴写一首《天问》,于是草草写下不少文字。然后长舒一口气,看向繁星,人们常常深陷于未知中,迷惘中的人们抬头望向苍天,然而天幕之上却有更多的问题,真正揭示了人类的无知。 我在校运动会的看台上,把这些积淤我心底的苦恼告诉了小和,然而小和大抵没有在听,他正在和隔壁班的程光说话。程光是二班的,和小和在校运动会上认识的,他们都是志愿者。我也想去参加志愿者,毕竟可以结识学长学姐之类的人物,但我还是太懒了:我连参加志愿者的表格也懒得填。但我怀疑还有更加深层的原因,我的激情在别的东西上。运动会结束的时候天上下起了雨,很小很冷的雨滴打在我的脸上,我花一年的时间大抵想通了为什么小王要悲悯我——他自认为他是不在乎这种事情的,所以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行为的危害,他是在对我的「敏感」不屑,但他又对他人对自己的冒犯行为极为敏感。 读书的时候,看到了名家的一个经典的论断《坚、白石论》,而联想到了一个有趣的观点:如果你认同一个规则,而不去遵循,那就是比不知道而去做错事者的过失更大。这种想法并不是完全正确的,因为很少有人真正的遵守这种规则,对和错永远是主观的意见,它不是客观意义上的正确和错误。 † 7 †有无数的人在时间的流动迷失自我,这就是流年的威力。若有什么东西已经被流年侵蚀到不能再侵蚀了,那它就会被时间抛弃,而这意味着死亡。 小王在自述中谈到,他小学时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据说他小学时他受的是整个余杭区最严格的教育,会弹吉他,英语不错,会点音乐制作,非常了解电子音乐。 上午,在英语课上王老师和小王又发生了口角。彬彬有礼的那个只在他叙述里出现的小王决不会这么做,所以从那个时候看,这件事决不会发生,但还是发生了。把个人改造成另一个样子,这就是时间给人带来的变化。连我也变了。 王老师这个人也很有意思她总是喜欢说自己老了,设脾气了。她作为一个三十来岁的老师,却能够随和而不随意地活下去教书育人这似乎证明了我的观点是错的,有的人似乎的确不会老去。但是时间却是无情的,一瞬之后,一个人就不再是那个人,所以一切时间皆是珍宝,每一秒都是恩赐。 梁老师作为我的成长导师,找我聊天的时候提到又一次提到了跳楼这档子事,因为他看着我觉得我很像一个忧郁的青年,小泽跳楼时几乎就没人能理解,现在梁老师就几乎抱着调侃的语气来谈这个事,不在现场的小和也老是装不知道:王小波曾说过:只要一个人的情感不是装出来的,我们就可以共言他的愤乐,同情他的悲伤。但这大抵不对,因为小泽没有得到任何同情,他唯一的成果就是在走路摇的时候被称为摇摆羊,一摇大半年,至还在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有对他的同情心。所有人看着他自杀的事件,第一反应是嘲笑,这究竟是王小波话的问题,还是诸人的问题? 我想起我过去的活法:以他人的快乐为自己的快乐。这种做法在我实践了十二年之后作废,因为人人并不都是友爱的,我在这十二年里被我的友人们仇视过无数次。我尝试活得更简单,于是我要到冬日的下午里冷冻我的记忆。你能说出在这座钟楼的底下的有什么呢?你能说出你对这黑暗的理解吗?你能知道钟楼存在的目的吗?说实话一个物体可以存在是有许多外界因素的,但它自身在物项世界的存在会否完全取决于它自身。而钟楼存在的月的并非他对于我们的作用,实际上,一个物体的存在没有任前目的可言。如果要为之加上一个目的,那个物体就只是一层所谓的粉饰。 地球自转没有什么目的,沙子从沙漏上端落下没有什么目的。但人类是万物中的例外,它们干什么事都想达到某个虚无的目的。林木的金装是我为之沉醉,落叶残花纷纷飘舞在琉璃瓦上,此刻若品一杯茶,想必是一件美事。这景象如此美好,我却不能为之逗留。之前发生了一件大事,我不能在钟楼走下去了,我走回到教室。 † 8 †那是艺术节的一个“文艺汇演”,天很冷,但大家都穿了戏服,表演的场所是体育馆,压根没有什么空调,还把天窗开了。 “这怎么整的?”我坐在后台,看见导演没把音乐拷上去,我就急中生智,派了个邻班的女同志到下面通知导演做好没音乐准备。那女同志下去一趟,上来嗯了一下,那大概就没问题了,但墨菲定律告诉我们,你越怕什么事发生,什么糟心事就会发生。我和灯光师聊着天,我说我发虚汗,尿频,现在就忍不住想去厕所。归光师打个哈哈,说:“你们一帮小年轻,忍一时风平浪静,没事的。”然后他顺手给我们班打了一个老年迪斯科光效,我顿时觉得这个人极不靠谱。当第六幕开始时,所有人看向镜头,默不作声——我心里大喊一声”死了妈的导演!”然后快速地用另一台电脑的网易云打开了音乐。 结果就是在网易云音乐打开之前,所有演员都看向镜头默不作声了足定半分钟。我跟灯光师说:完蛋了,我本来有哮喘、鼻炎,现在又有心脏病了。”我冲到舞台下面,不知道为什么就很害怕,想跑。小王作为主演兼编剧,一拳把我打到了地上。我压根设想久留,飞速跑出了体育馆。平心而论,小王在这个剧组的资历、地位。贡献都比我大他打我一拳设什么的。但我知道他们都认为是我整的这事这才是问题的关键,要是我让他打,可能我会躺在太平间里头——由此我们很自然他可以看出另一个关键是我愿不愿意用挨揍来换取一个不被冤枉,解释自我的机会,明显,我不愿意,因为我不应该挨揍。 若是我要证明自己有几个反证的条件:①PPT不是我做的,②音乐不是我剪的,③我没在操控后台的电脑。三个一个也不成立,PPT和音乐,后台都是我负竟,这个责任我是逃不大了的,我之所以要回去和他们说清楚,是因为我发现人们不论真伪善恶都应该知道这个我的观点。不论这个观点对错。 大家看着我,面红耳赤。大家都以为是回来做反省的,没人这么反省,都想让我下台。但我要是想说什么话,梁老师也拦不住我,甭说下面的乌合之众了。最后不仅没有掌声,还有人质疑我,而导演和小王的脸色则变得更加阴沉。 我坐在座位上思考为什么大家都不情愿听我说出真相。这时一位姓道的同学走了过来,告诉我不要再说了。再说就是我欠揍。说实话怎么会欠揍呢?这时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导演当时哭了,小王想割腕,主创团队就我一个人还能被骂被打,但这又和我欠揍有何必然联系? 切格瓦拉说了一句话,那就是:我怎能在别人的管难前的转过头去?王小波说别人受苦,他不受苦?我人生的前十二年都有意无意地与格瓦拉意见一致。但这一年我却改变了想法,但我仍旧对他人抱有帮助之心。大家都说我没情商,大概因此我没交到什么朋友。小王和小和勉强算两个损友。小泽和梁老师大抵也是。小和最近老是对我露出那种脑袋光秃秃的老人会露出的蒙娜丽莎的微笑。她处处作自己留余地,所以比我所受的的苦头少些;她有知己,学习名列前茅,而我没有多少成绩或朋友。她这次就很明智地没有踩进这一滩黑水,她早就猜到到了剧组早晚会起纠纷。 她这一生大抵就发了一次疯,那一次告诉我们,发疯的人会被制裁。小泽那一本《几何原本》我终究没借到,他最近研究起了物理学,最近他不太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同桌小陈劝我不该问就别问。我觉得他们都在装正经,因为我曾记得小泽不是那么寡言的人,小和也不是一个虚伪的人。小时候我觉得有的事情发生与否,你很容易知道,我现在再不这么认为了,因为一人所有的一切,都会在时间的流逝之中被抹消。你不可能知道,下一秒,另一个人会要成多么不同的人。 在岁月如流之中,只有你还来被消磨的自我才是所谓你自己所有的东西。 常有人问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我老是想告诉他们,活着本身没有意义可言,时间给予人们的生活意义,也带走这些人们和他们眷恋的意义。有人因为这样的事情而陷入痛苦,难道这样的悲剧还不够多吗?不够让所有人都为之而哀叹吗?不够让我们吸收这个教训,尝试创造并拥有一个不再为这些虚无缥缈的假象而驱使的未来吗? 然而所有人都沉默了,在白色的寂静中,只有我一个人在发声。我行走在这白色的沙漠,行走在那银白的绿洲,行走在那苍白乃至无色的城市,我只看到了无声的寂白。我继续远行,在这个被虚伪光芒覆盖的世界里存在。 ###【末语】 本文改编自真实事件。 这就是《十三而立》的WEB版本。我终于把它润色改完了,最后有一点点仓促,希望大家可以认真看完。如果可以接受的话,顺便也听一下ZUN的《蓬莱人形》专辑,真的很好听。","link":"/01/Thirteen.html"},{"title":"黄金时代:失落失眠的黄金之城之夜[2]","text":"(收录于白银树之恋,这是黄金时代篇的主线。) 失眠原来是这样一种感觉,感觉自己以前感受到的难眠感皆是轻到不能再轻的。 这大概是自己这一生最远的远行,而且也有可能回不来。马敖如此想道,马队里的人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大家只能杀了骆驼吃,水也很快就不够了,唯一能喝的只有血水。自己的官袍已经破烂不堪。倘若真的碰到赤金之地的高贵隐士们,想必也要被嘲笑的吧。 据说赤金之地的隐士们中,有不少是自己的远亲,是后羿在宋朝流离时无意间留下的后代。隐士们来到赤金之地,建立了雄伟的黄金之城,据说在他们手中,有古老的神代武器。而为了震慑洋人,一群崇古到不能再古的人就认为应该去黄金之城把后羿留在那里的古老武器拿回来。神代是什么时候他也不知道,应该是后羿之类的奇人常出现的时候吧。 父亲对他说,莫大人帮他摆平了官司,为了这件大恩,马敖必须要为他做这件事。他去找莫文,他的教父,其实他内心深处并不信天主教,只是这样方便与洋人做买卖而已。莫文爬满岁月的沟壑的脸上阴云密布,他想起了十几年前这个孩子的父亲找他求他帮助他的时候,当时他可以说是身居高位了,说什么就是什么,可现在自己老了,别人有和他交易的资本了,他让刑部里的人保住马敖的性命,刑部答应了,将他释放。可刑部尚书突然翻了脸,要让马敖做一件几乎让他必死的差事,没有人可以找到黄金之城,而他最后只会粮绝水尽而死,他感到深深的愧疚。马敖只是说没事,然后带着马队启程出发了。 「看!那是什么!」那是一颗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参天大树。上面刻着几十行奇怪的字,众人以为这是黄金之地的文字,但马敖却一眼就看出来了,这种字是自己家传的占卜龟甲上的字体,这有可能是后羿自己刻的,但他没有告诉其他人,只是默默地扒下了一小块树皮。他们继续前进没有多远就看见了一座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的城市,这就是黄金之城啊。整个城市就像一整块巨大的黄金,在夕阳下发出炽烈的光芒。他们大声呼喊着,寻求他们的帮助。他们骑着骆驼在城市里寻找黄金之民。 直到马敖在一条巷子里看见一个左手乌黑,右手金色的男子,他用右手将一个瘫痪的人变成了一尊金雕。他才意识到,赤金之地的黄金,都是被那个男子的右手创造出来的。有一个胆大无比的人,尝试上去用刀砍断他的手,而那刀也变成了黄金。那个勇敢者,他冲上前去,却随着刀一起化作了黄金,死去了。 队伍里的胆小鬼,万小二,不敢看那个男子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纯粹的对黄金的欲望。他害怕自己也充满这种欲望,害死其他人;他的犹豫与间歇性的果断,使他发起了狂。他吞金自杀,跳进了干涸的金色井里。他那尸体腐烂在黄金之中,像他这么爱财的人,应该也不会对这个棺椁失望。 马敖跑去尝试救万小二的时候,忘了他的妻子还在这个地方,马队的其他人散开跑了,没有把他的妻子带走。而他回来的时候,妻子已经化作了一座金雕。他悲痛欲绝,跪了下来,夜幕降临,黑暗席卷了一切,他失去了一切。就在那个贪婪的男子压抑不住自己的欲望,要将他变成金雕的时候,一支箭从背后穿过了那个男子的脖颈。男子七窍冒出一股黑色的液体,最后他自己也变成了金雕。他死了,马敖望向那个救了自己的人,却发现那人身高九尺,全身散发出一种太阳的光芒。救了他的人只是看着他,什么也没说,留下了一杯水和一只骆驼,离开了赤金之地。 失眠原来是这样一种感觉,感觉自己以前感受到的难眠感皆是轻到不能再轻的。马敖失去了一切,逆着夕阳,牵着骆驼,背着一块块不知是什么化作的黄金向东行走,那一小块树皮却遗失了。躺在大漠的中心,静静地听风给他演奏的助眠曲。沙丘随风异形,而他随着风回到了故乡。","link":"/01/FallenSleeplessNight2.html"},{"title":"视音频转换器","text":"零、前言前面其实说过了,我要做视音频转换器,终于在旅途的车上挤出来了这段代码。 土土作为头号测试员(小白鼠),表示非常满意。 一、代码以下是main.py的代码: 1234567891011121314151617181920212223242526272829303132333435363738394041424344454647484950515253545556575859606162636465666768697071727374757677787980818283848586878889import sysimport pathlibfrom pydub import AudioSegmentfrom gui import Ui_MainWindowfrom PySide6.QtWidgets import QMainWindow, QApplication, QFileDialog, QMessageBoxfr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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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lf.TransNow.setFont(font2) self.label_2 = QLabel(self.centralwidget) self.label_2.setObjectName(u"label_2") self.label_2.setGeometry(QRect(10, 10, 211, 41)) font3 = QFont() font3.setFamilies([u"Weibei SC"]) font3.setPointSize(24) font3.setBold(True) font3.setItalic(False) font3.setUnderline(False) font3.setStrikeOut(False) self.label_2.setFont(font3) self.ChooseFile = QPushButton(self.centralwidget) self.ChooseFile.setObjectName(u"ChooseFile") self.ChooseFile.setGeometry(QRect(180, 10, 111, 41)) self.ChooseFile.setFont(font2) MainWindow.setCentralWidget(self.centralwidget) self.retranslateUi(MainWindow) QMetaObject.connectSlotsByName(MainWindow) # setupUi def retranslateUi(self, MainWindow): MainWindow.setWindowTitle(QCoreApplication.translate("MainWindow", u"Van能转换器", None)) self.comboBox.setItemText(0, QCoreApplication.translate("MainWindow", u"MP4", None)) self.comboBox.setItemText(1, QCoreApplication.translate("MainWindow", u"MP3", None)) self.comboBox.setItemText(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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