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历史 - Miao Yu | 于淼 #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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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写进历史的,那些不知不觉和后知后觉的人是不行的,先知先觉的人当中有些确实写入历史了。我记得我看过高华教授的一个视频《中国五十年代初如何社会治理》,他根据12本小人物的自述/回忆录(非文学性的),天南海北、沿海内陆的都有,这些书是自费的,作者买了书号,印了少量的,算是小知识分子(要是不识字就没法写书了),搞了一个研究和分析。在大多数人(特别是历史学家)关注大人物的时候,高华教授关照小人物,讲述那个时代转换之际,小人物是怎么活的。小人物碰到不可抗拒的时代力量,不可避免的就被踩到烂泥里去了,没有办法的。我看完之后,给我两个字「释然」,无能为力。
尽管是为了生存的迫不得已,但你文中的这个例子应该要归入历史关系比较复杂的一类了。这类人不太容易安全渡过 WG,WG 是阶级斗争中的最高阶段,那时候追求不断纯化的新世界(要在新世界里画上最新最美的图画),所以,复杂的不行。这种斗争尽管一方面是思想上要跟着马恩列斯毛不断纯化,但另一方面人还是人,利用马恩列斯毛搞污蔑、陷害等斗争也很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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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fre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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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free 第一个问题是,我写完了永丰村纪事2,但是这里面记录的是我一位近亲家里的事,从我的视角看他们一家实在是太惨了,写完以后心中感到不安,于是又隐藏了。像这样从现实生活中收集样本,理论上写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客观一点比较好呢。另外,我写永丰村纪事的第一篇就是村里真实发生的事,写他们的故事却并未征得他们的同意,即便改换了人名又模糊了时间,却仍然感到不安。这份不安使我无法继续写另外一些真实发生的故事了。理论上写别人的故事是不是需要征得别人的同意呢。 第二个问题,倒也不算是问题,只是一点发现,我斟酌过后没想写在自己的博客里,借你的地捋捋,反正你胆子大不怕事,哈哈哈。 我在写《当代中国政府与政治》这本书的读书笔记的时候,好像发现了一些作者们留下了线索但又刻意回避的事。事情是这样的,我本打算梳理一下我国建国至今中央集权和放权的时间点以及对应的逻辑,我看的好几本书以及一些文章里都有提到1978年以前是“三收两放”,但是并没有对1978年以后总结出一个与之前相比一样清晰的逻辑。我找到两条线索,顺便做了一些推论。 第一条线索是:这本书里提到1980年中央政治局会议领导人发言反思“计划经济体制的制度缺陷在于权力过于集中”,提出要解决高度集权带来的党政不分、以党代政的问题;后来在1987年党的十三大报告里只提“政治领导”没有提“思想领导”和“组织领导”;历史继续向前推进,到了1980年代末的通货膨胀、经济过热,再然后就是1989年春夏之交的政治风波,同年下半年的一些会议重提“政治领导与思想领导、组织领导是统一的不可分的”。 第二条线索是:在比较官方的文章中提到,1984年经济改革的重点转移到了城市,但是“过去政治体制与经济体制紧紧捆在一起,当经济体制改革转为以城市改革为重点以后,政治体制相对滞后的矛盾就日渐暴露并突出起来”。 这两条线索合起来,约莫可以推导出在1980年代的后几年,为了推进经济体制改革,中央曾经推行过政治体制改革,并且可能是要连“思想领导”和“组织领导”这样的原则一并进行改革,那时可能进入了一种政治氛围相对宽松的时代,但既然发生了政治风波,显然改革的方向又经过了重新定调。从现在的官方网站可以查到许多统一的对文革的一些反思和功过论断,但80年代末的的政治体制改革相关内容仍然是较为模糊的,正是因为现在官方对那段历史的基本定调是只肯定功绩不反思过失,那大家写文章写书的时候就都只好刻意绕开一下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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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历史 - Miao Yu | 于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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